凌沉耀竟然真的死皮赖脸在她房里睡了,而且还睡得很熟,洛意站在旁边,皱眉想了一会儿,果断没有搭理他,收拾自己,上床就睡。
从她那边传来的鼻息渐渐平稳,躺在榻上的凌沉耀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他眼也没睁,伸手一个弹指,屋子里的灯火就被灭了。
次日起了个大早,洛意起身,条件反射看一下旁边,就见上面已经空了,凌沉耀不知何时已经出门。
她起来推开门走到院子里,发现这座院子安静如许,便抬头问了一句,“小八,你家主子呢?”
院子中的花树簌簌作响,不多时身后就站了个人,小八恭敬的道,“洛姑娘,我家主子已经上朝去了,或许要再过一两个时辰才能回来。”
“哦。”洛意还忘了现在凌沉耀戴罪立功,又重新成为皇上御前的红人,这每日上朝点卯,以后必不可少。便没再说什么。
她想了想,待会去厨房做了一些东西,还花了一番心思,拿一个是食盒装好,转身就往大理寺那边走去,与昨日不同,她这一次拿过的牌子就行不通了。
衙役伸手,面目严肃,“抱歉,洛姑娘,现在不允许进去探视,请回吧。”
洛意变了脸色,“为什么不准?我昨日还能进去,今日怎么不行?”
衙役冷面无情,“对不起了,姑娘,这是上面传下的话,我等只是执行命令,还请姑娘不要与我等为难,请回吧。”
洛意蹙眉立在当场,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便问,“是不是里面发生了什么?上面有什么话传下来?太子如何了?”
见他们不说话,洛意走近几步,从袖子里掏出两锭金子,偷偷塞过去,“两位小哥,还请行个方便?”
衙役目视前方,还是那句,“洛姑娘,现在早已没有太子,请回吧。”
真是油盐不进!吃了个闭门羹,洛意心情不爽的在对面街上一处摊贩坐着,一碗茶从早上喝到下午,连守门的衙役都换了一拨,,洛意都没离开
等到晚上,守门的衙役又要换班时,洛意趁此机会,使了一点小伎俩,顺着风撒了一些让人产生致幻效果的药粉,而后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快速的溜进去,她沿着墙壁往院子进入,熟门熟路地顺着墙角,摸到太子所在的监牢。
太子正背对着门口躺着,洛意曲指敲了下门框,低声道,“越云越云!”
太子猛的转身,看到洛意,从床上一跃而起,很是高兴,“洛姑娘你来了?”
她赶紧竖起手指,比在着,“我是偷偷进来的,声音小一点。”
太子愣怔一瞬,蓦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是偷偷进来的?”
“那这样很不安全,若你被人发现,一定会被问罪的,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都事到临头了,太子做人却还一心想着别人,洛意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拿了一根铁丝,把那锁给撬开,前后不要须臾工夫,手法干脆利索,门锁拿开,洛意径直的走进去,太子还惊讶的合不拢嘴。
伸手呆呆的指了指门,再指着洛意手里的那根铁丝,太子诧异的问,“你怎么做到的?”
洛意很自然的将铁丝收进袖子里,一本正经的道,“没什么,就是业务技能而已。”
“什么?什么业务技能?”太子听不太明白,洛意挥了挥手让他过来喝酒吃肉,给他加餐。
见女子如此洒脱淡然,一点都不慌不忙,太子便放下了心,无奈的坐过来。
结果把洛意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想来又觉得好笑,以前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爷,洛意只是民间村医,两个人身份天差地别,那时洛意对他的接近,便无动于衷,两人之间仿佛隔着天堑,可到如今,他落了难,从天上狠狠的跌到地下,变得一无所有,却反倒与洛意推心置腹,亲近起来。
听他笑出声洛意问了一句,再听这么一番说法,即便再铁石心肠,心里也稍稍动容。
太子还对她笑了一笑,眉眼弯弯,双眸仿佛含着春水,温柔亲切:“其实能与
你这样推杯换盏,我也很高兴,甚至有时觉得,如果要以不做太子来作为代价,我也愿意。”
对于自己人生失意,眼前这不足二十出头的少年,却显得比成年人更加老练和看淡。
唯有那真正视权力荣华如粪土之人,才有这样的心态和境界。
洛意沉默着喝了好几杯酒,心里越发觉得可惜。
见她忧心忡忡的样子,太子反倒来安慰她,“洛姑娘不必为我担忧,若父皇要我这条命,给了便是,反正我这一身血肉,也是他们所赐,还了他们,我便两不相欠。”
洛意悚然一惊,抬头望去,却见太子坦然的笑望她,眼里不见丝毫畏惧,可见他已猜测的出,他那个生性多疑的父皇不见得能容下了他。
他竟然已做好了被杀的准备。
洛意蹙紧眉头,没说话,太子淡淡笑了笑,转头望着墙上方寸,恰恰一轮玄月在外头悬挂。
“若有来生,我便不再生在帝王家。自愿投身平凡,去那大草原看看塞外的风景,也想会一些医术,成为一介游医,周游很多地方,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略尽微薄之力。”
太子高兴的回头,有些羞涩的笑笑,“说来不怕神医笑话,我这从小到大都是病秧子,都说久病成医,其实我也自学了一些医术的,当一个游医想来也够。”
面对这样一个人,洛意也忍不住翘起唇角,回以微笑。
“太子,你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