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线香很快便烧完了,什么都没发生。风吹过来,把落在地上的香灰也吹散了。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迟玉霄提声道:“既然受了我的香就速速现身,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她的话音刚落,叶澜清便惊奇地看见石像头上现出柔柔的亮光来。亮光退去后,两只拳头大小的小狮子现了形。它们通体白色,四肢短小,脑袋浑圆,眼睛水汪汪的,就跟刚出生还蜷缩在窝里的小狗崽似的。
“这……这是什么?”叶澜清觉得可爱,禁不住想要上前用手去摸一摸揉一揉。
“柳家风水好,而且是百年基业,门前的石狮子慢慢地聚了灵气通了灵,你可以将它们理解为妖的一种。”迟玉霄说道:“不过是比较低级的那种,刚化形,能力低,活动范围也只仅限于柳府,充其量跟看护一个性质。”
“你说谁低级呢?”其中一只稍胖的小狮子不满,龇出一口锋利但小的牙齿。
“就是!别以为用三支线香就可以收买我们。”另一只附和道。
它们摆出一副拼死抵抗的表情,还装模作样地冲着迟叶两人奶奶地吼叫几声。
“我看夏日蝉鸣都比你俩的叫声大。”迟玉霄失笑,弹弹手,一道劲风便将其中一只小狮子从石像上弹射下来。
“弟弟。”稍胖的小狮子扑出去想要拉住,却不料被自己的小短腿跘了一跤,也从石像上摔了下来。
叶澜清:……
迟玉霄:……
叶澜清蹲了下来,用手揉了揉他们软软的脑袋:“你们好好回到我们的问题,以后我经常来给你们送香吃。”
两只小狮子对望一眼,立马就没骨气地收服了:“你们想知道些什么?”
迟玉霄问道:“近日柳府接连发生死人事件,你们可知道?”
狮子弟弟抢答道:“我知道我知道,可吓人了,开膛破肚,死不瞑目的。”说完还打了个战,好像面前又浮现了尸体可怕面容一样。
“那你们难道就没看见什么?”
两只小狮子挠挠头,支支吾吾:“我们怕黑,所以戌时过后我们兄弟两就没有出来溜达,所以……”
“人作妖你们作妖,怎么你们作妖就那么失败呢?”迟玉霄觉得连那三只线香都是浪费。
可能是看两人面露失望,为了不让那三支香受之有愧,两只小狮子抓头挠腮,苦思冥想,拼命回忆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哪怕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也可以。”叶澜清在一旁提醒:“什么都可以,比如多了什么人,有谁说了奇怪的话做了奇怪的事。”
“啊,我想起来粮缧朔艿蒙ぷ佣计埔袅耍骸白罱柳府每晚都鬼鬼祟祟地额外运一车猪肉回来!”
“你们说这算不算不寻常?”它扬起一张团团的小脸,仿佛在期待着表扬似的。
叶澜清叹了口气,果然这两只小狮子就像迟玉霄口中所说的那样:低等,灵智尚未开化。他直起了身,拍拍衣摆,也不愿再在这里耗下去。
岂料迟玉霄听了却双眼发亮,露出满意的笑容:“当然算啦。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就十日前。”
十日前?迟玉霄算了算日子,发现那正是第一桩命案发生后的第二日。
“你们做得很好,下次给你送一车线香来,让你们吃饱点快点长大。”
两只狮子得意洋洋,嗷嗷叫唤地在地上打起了滚来。
“这算哪门子的不寻常?”叶澜清不解:“柳府乃大户人家,人口众多,食材需求大也是自然之事。”
“话虽如此,但你没听到‘鬼鬼祟祟’四个字吗?”迟玉霄说道:“如果是伙房正常采购食材,为何要半夜三更进行?何况还是在第一桩命案后才开始有的异常,单凭这一点便值得怀疑。”
被迟玉霄这么一说,夜晚偷偷运猪肉这一事听起来好像的确透着股奇怪。
两只小狮子见再没自己的事,便隐去了身影消失不见了。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既然他们说每晚都会有人送猪肉来,那我们就在这里守株待兔就好了。”
迟玉霄领了叶澜清来到后门附近,躲进一株柳树的阴影里,又施了法遮掩住两人的身形,就这么静静地等待运猪肉的木车子的到来。
夜已深,四周静悄悄地,起初还有点动静——那是已经在府内做完了法的一苇道人从里头出来。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啊?”出来相送的柳夫人在道人走后忧心忡忡地说道。
柳老爷安慰她道:“我已经有了安排,夫人莫担心。”说完便扶着柳夫人进去。
柳府又陷入了沉静,连风也不起了,仿佛空气都滞重。
迟玉霄与叶澜清挨得近了,感觉就像挨着一个小火炉似的,上下都有火在烧。
“别挨那么近,离我远点。”
“怎么就成了我挨你近了?不可以是你挨得我近了?”叶澜清抗议。
迟玉霄瞪他一眼,叶澜清缩缩头,灰溜溜地往一旁挪了几步:说好的合作关系呢,怎么每次都是我让步。
就在叶澜清独自委屈之际,只听得咕噜咕噜木板车轧过石板路的声音由远及近地来了。
“来了来了。”叶澜清又凑到迟玉霄的身旁,直勾勾地朝前方望去。
迟玉霄白了他一眼也只好由他去了。
一辆木板车被屠夫从黑暗中推了出来,车上隆起,但盖了块麻布,看不到是否运的就是猪肉
屠夫把木板车推到了门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