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百姓都是知道谢听白身份的,见谢听白跪下,早已跟着都跪了,只是没想到,堂上坐着的竟是护卫他们多年、被他们奉为神明的秦王殿下!
县衙门前的人越来越多,秦王千岁的呼声也越来越高,叶云翎抬手示意了一下,声音便渐渐平息了,这就是秦王近百年的积威。
叶云翎从堂上走下来,扶起谢听白,又到县衙门口,运起几分内力,说道:“本王在此先谢过各位乡亲厚爱。”说完抱了抱拳,继续道,“今日本王会在此公审县令侯正明及其子侯耀,所有有冤者均可击鼓鸣冤!”
说完,叶云翎看了看跟在谢听白身边的叶奕,继续道:“至于现在,本王会自褪朝服,由世子主审本王所涉案件。”
谢听白听到这儿,向叶云翎抱拳行礼应“是”,又喊了声看坐,便开始重申叶云翎身上的冤案。叶奕跪在堂下,叶云翎则单着内衬坐于一旁,蟒袍褪下撑在谢听白身后。
“来人,带原告。”谢听白虽然还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但此刻却有一种让人不敢轻视的气场,许是身后有蟒袍衬托的缘故。
原告上堂后,谢听白问道:“本世子且问你,你是何人?又状告何人?若有一句假话,便是欺瞒诬告之罪,你可想想清楚。”说要便是一声惊堂木!
“草民刘三,草民,草民状告草民”就在刘三说话的时候,侯耀突然打断道:“刘三,你可别忘了,你发妻是怎么死的!”
啪的一声惊堂木,谢听白冷冷的声音传来:“公堂之上,本世子未曾问话,何来你开口的余地?”说完转向侯正明,却是笑道,“县令请起吧,您深熟律
法,不如说说扰乱公堂该如何惩处?”
侯正明现在后悔自己长了嘴,颤巍巍地回道:“下官,下官治下不严,不敢起身。”谢听白只幽幽地盯着他,侯正明心知逃不过,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扰乱公堂,当掌嘴二十。求殿下开恩,饶小儿一次啊。”说完便涕泪纵横地求情。
谢听白再没看他一眼,挥挥手道:“都听见了?掌嘴二十。”随后看向刘三:“刘三,继续吧。”说完,谢听白则倚着座位的把手,懒洋洋地坐着。
刘三结结巴巴地又重复了一遍第一次的供词,等他说完,侯耀的掌嘴也结束了,动手的是谢听白的手下,丝毫没留手,侯耀的脸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再不敢多言。
“那死者与被告只见过一次,刘三,对也不对?”
“是,对对。”
“传仵作。”谢听白连惊堂木也懒得拍了,随意叫道。
仵作一入堂,便看到了堂上的蟒袍和褪衣的叶云翎,以及狼狈的县令父子,心里已经有了选择。
不待谢听白发问,便跪地说道:“草民仵作王二,曾验亡者刘氏之尸,验尸结果证明,其乃被殴打而死,但草民事后为防冤案,重验其尸发现,其身上新旧伤痕很多,不是一次造成的,数次殴打伤及内脏,才导致在四日前突然猝死。”
说完,拜倒在地:“草民疏于职守,差点酿成大错,请世子恕罪。”
谢听白这才坐起身:“刘三,你还有何话说?”
刘三嘴唇颤抖着,已经说不出话来,谢听白抬手抛下刑令:“刘三诬告秦王,殴打发妻致死,罪无可赦,处以三日后
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刘三看了一圈,心知自己难逃一死,心下一横:“横竖都是死!”说着冲过去拿起落地的刑令就朝着叶云翎冲过去,叶云翎端坐不动。
只见本在谢听白身后站着的男子,此刻已经将刑令插进了刘三的胸膛,谢听白的声音再次响起:“刘三意图谋杀秦王,就地正法,抛尸乱葬岗。”
“仵作王二,疏于职守,验尸有误,令秦王蒙冤,但念其有悔过之心,秦王仁厚,留其性命,革其仵作身份,终生不得再行医验尸。”
谢听白这便判完了秦王冤案,恩威并施。后奉上蟒袍,叶云翎更衣上座,才开始和侯正明父子清算。一桩桩,一件件,叶云翎一一平反,牢里不断有人重见光明,侯正明父子的心,也渐渐跌到谷底。
不管是原来还是现在的叶云翎,都是从战场里走出来的,气势慑人不是夸张,她只是平静地宣布了最后的判决:“侯正明身为地方父母官,却鱼肉一方、贪赃枉法,现去其乌纱,除其官服,判处斩立决!其子侯耀为祸一方,烧杀抢掠,但养不教,父之过,饶其性命,判其流放千里,终生不得返乡。”
秦王叶云翎活着的消息很快传遍大陆,本来势如破竹的连沧军队,一时人心惶惶,秦王最后一战带给他们的阴影实在太大,当时叶云翎腹背受敌,已是强弩之末。
可就在最后一刻,谁也没想到他会在营地布满硫磺,又在四周装满弩箭,在连沧大军攻入的一刻,受到了这样不分敌我的攻击,最终双方鱼死网破,葬身火海。
他们忘不了叶云翎像死神一般收割敌人的生命,最终倒在耀眼的火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