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睿轩又落下一子:“尘儿有话就说,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墨睿尘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皇位果然是历练人,墨睿轩和从前比起来,强了不是一丁半点儿。
墨睿尘知道这次这件事,墨睿轩不可能相信和自己无关,但他也不让别人好过:“皇兄,如果两个人打起架来,弱者总会收获更多的同情和支持,不是吗?”
这一个个都是人精,怎么会听不懂墨睿尘的话外之音,不就是说叶云翎自导
自演了一场苦肉计吗?其实在回来的路上,墨睿轩就对叶云翎又生了怀疑,但相比之下,曾对皇位有过争夺的墨睿尘更为棘手。
墨睿轩的眸子暗了暗,黑白棋子在棋盘上博弈,而命运的沙盘上,叶云翎不也在博弈吗?
回府后的叶云翎独自进了祠堂,今年已经是第六个年头了,叶云翎先祭奠了父王母妃,最后庄重地面向最上方的无字排位,虔诚地三拜,随后便直直地跪在并不是很厚的蒲团上。
叶云翎一系列动作都是先秦王的规训,虽然秦王不在了,但她一直都遵守着这一家训。两个时辰说快不快,说慢不慢,等谢听白因为时辰到了来唤叶云翎时,叶云翎起身时还有些踉跄。
“小白,这几日你关注着点这件事,肯定有替罪羊出来,我只要肉大的羊,另外楚煜城那儿你暗中观察着,有什么困难,帮一帮就是了。”叶云翎从祠堂出来与谢听白在庭院中边走边说。
谢听白应了一声,略显担忧地说:“哥,这次皇上虽然没第一时间怀疑你,但是他多疑的性子,再加上安王的狡猾,恐怕你从这件事里退不干净。”
叶云翎摆摆手,仿佛早已想到这些,笑着道:“明日你便带着我的奏折和兵符进宫,把兵符亲手交到皇上的手中,就说我昨日回府后,战场的伤势复发,自认为无法领兵,特归还兵符。”
谢听白愣了愣:“哥你疯啦?你交了兵符,墨睿轩对你更是毫无忌惮了,那你还不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谢听白急了,他怎么越来越看不懂叶云翎的做事了。
叶云翎摇摇头:“小白,你觉得我让皇上忌惮的就是兵符这个铁疙瘩?”世上也只有叶云翎把兵符当铁疙瘩了,见谢听白没说话,叶云翎继续道,“没了兵符我也能号令三军,而他有兵符,也未必能领动一军。”不是叶云翎张狂,而是叶云翎有狂的资本,这些将士都是跟着先秦王出生入死的,现在又追随叶云翎,早已是认人不认令了。
谢听白也被叶云翎这锋芒毕露的一句话激励了,当即撩了撩头发:“也对,那就把那块儿破烂儿还给他们吧,小爷不稀罕。”
叶云翎无奈笑笑:“送还兵符后,你通知各将,听从兵符号令,违者军法处置。”这次谢听白懂了,皇帝拿上兵符一定会试试他的效果,到时候各将如果不配合,无非是让墨睿轩对叶云翎的忌惮更深。
秦王府里筹谋着往后的计策,皇宫里心思各异的棋局对弈,而无人触及的牢房,此刻却是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位客人的目标,正是彻夜难眠的何鸿文。
何鸿文是被大理寺卿陈卓用凉水泼醒的,陈卓又问了他好些问题,他却是真真的不知道,奈何没人相信,这便蹲进了大理寺的牢狱。
此刻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家眷也均被羁押,心里还担心他们会不会受到牵连。
不速之客一身夜行衣,此刻正站在何鸿文的面前,还很大方地摘下了蒙面巾,何鸿文登时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