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壮一路疾行,不敢耽搁分毫,才到营门,等不及守门的兵丁通报,整个人已纵身跃起,向着营中奔去。
“住!”才瞧见不远处的军帐,迎面一名校尉打扮的将领已然拦在面前。李壮一怔,眼前这人自己虽不认识,但瞧着装扮,竟是飞鹰卫的将领。李壮原本心中便急,这会儿见飞鹰卫的人竟拦在自家军帐之前,不由心中更气。也不理会,径直向前闯去。
“锵——”空中一道厉闪,呼啸声中,巨大的钢爪迎面罩下,凛冽的杀意扑面,竟是毫不留情。李壮未料到对方一句话不说,竟然立下杀手,急切间抽出长刀抵挡,却哪里来得及?交击声中,长刀应声抛飞,眼见着利爪已到了面门。忽然长刀破空,径往将领脑后劈去。那将领也是了得,听风辩位,拧腰沉肩,间不容发之际竟然将长刀架住。
“姓祝的,你这是何意?”将领望着身前的玄甲男子,一张脸铁青一片,若非自己应变及时,这会儿只怕已被一刀两半。
“姓伍的,虽说眼下统领大人不在营中,但咱们猎狼卫的兄弟也不是任由他人想杀便杀。”玄甲男子声音冰冷,却未在瞧上将领一眼,转身望向李壮,眉头微微一皱,“你这小子,今日怎地这般莽撞?若非我来的及时,你岂不是被宵小坏了性命?”
“佐领大人,非是李壮莽撞,实是城中出了大事。”李壮一颗心仍旧跳个不停,略缓了缓,这才将城中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听了李壮所言,无论是玄甲男子,还是那名姓伍的将领都怔在那里,久久不发一言。
“怎么样,祝兄弟,是否还认为阴某此来是搬弄是非?人家已经打上了门,可笑你们竟还在这里讲什么兄弟义气。若再不有所行动,只怕你家统领也要伤在那厮手里,到时可别怪阴某未曾提醒。”一名白面汉子好整以暇的缓步踱上前来,轻轻拍了拍玄甲男子肩头,缓缓叹了口气。
程长生兴冲冲往回走,经宫九这么一说他还真想起来,听说叶家大公子便是城卫军的统领,自己家和叶家多年合作,想必让父亲去找叶家说说,断不会驳了脸面。
“爹—、爹—”程长生一进门便一连声的喊着奔向书房,没有。琴室,没有。花房,依旧没有。程长生暗骂自己糊涂,这都什么时辰了?父亲定然是睡下了,程长生转身向后院走去。
“少爷—”程长生一愣,这么晚了余伯竟然没睡,赶忙转身,见老爷子正望向自己。
“少爷,”余伯向前走了几步,见程长生有些发愣,依旧像小时候被自己喊住时一般无二,余伯笑了笑,“老爷前日便出门去寻你了,眼下还没回来,少爷可是有什么事?”
程长生这次真的愣住了。去寻自己?父亲又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要到哪里寻找?眼下父亲不在,又有谁能够去找叶家请叶家大公子帮忙?
程长生心中才刚刚燃起希望,只这一会儿又熄了下去。
“少爷,老爷能办的事,你也可以的。老爷临走时交代了,他不在,这个家便由你来当。”程长生失魂落魄的身影倏然一震,如同泥塑般立在那里,是啊,自己已不是那个终日活在父亲的庇护下,只知道飞鹰走狗的春风镖局大少爷。自己现在更是一个女人的丈夫,一个老人的儿子,一个家的主人。眼下又不是没法子,父亲不在,自己便直接去寻谭统领便是,虽然与谭统领并不熟识,但街坊四邻都说谭统领是个好人,想来也不至袖手旁观。这般想着,程长生的腰又挺得笔直。
“什么东西?”程长生才要转身,忽听余伯惊叫一声,循着余伯的目光望去,漆黑的院子里除了花草在夜风中摇动,什么都没有。程长生有些奇怪的望向余伯。
“好、好像是蛇。”余伯的声音有些颤抖。
话音未落,程长生已窜了出去。听到余伯的话语,程长生脑中闪过那白骨长蛇的身影,苏洗眉和雀儿还在厢房之中,两人都中了蛇毒,若是被那长蛇先寻了去,程长生不敢多想,只是咬牙急奔。
才进了院子,便瞧见一道白影向着厢房射去,空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息。
“砰—”红木的房门被长蛇一撞,立时炸裂,一道光芒一闪而逝,嘶鸣声中,那长蛇猛然倒飞而出,身上的血翼扇得更急,却并未再去攻击,竟转身向着院外逃窜。
“拦住它!”娇斥声中,一道婀娜的身影从房中电射而出。
程长生瞧得一愣,心想这位姓苏的姑娘不是中了毒吗?怎地这会儿身手似乎比在桃岭村时还要矫捷?就这么一愣神儿的功夫,那长蛇已然越过院墙,消失在黑暗之中。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苏洗眉跺了跺脚,顾不得理会程长生,提着长剑径直越墙而去。
程长生被这一喝,已然清醒了过来,急忙紧随在后追了出去。
前面两道身影奔行极速,程长生虽使出全身力气奔跑,却仍是越落越远。
苏洗眉一直记着温二的话语,但心中却未抱太大希望,只是苦苦压制伤势,希望可以熬到天明,赶紧去寻了陆城主,将展堂哥的信件亲手交到陆城主手上,也算是不辱使命。未曾想闭门家中坐,那怪物竟然自己送上门来,这样的机会,苏洗眉如何还能放过?再也顾不得伤势,能不能活命,全在这一博。
说来也怪,自己中了蛇毒,但灵气运行不但顺畅,而且比先前未中毒时还要来的汹涌澎湃。血脉在体内也是一浪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