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婉在跳下去的那一刻其实并不是真的要吓殷玄,她只是习惯那样玩乐罢了,让她乖乖矩矩地呆在秋千里,那她还不如不玩呢,她觉得那样一点儿乐趣都没有,就这样惊险刺激才好玩。
她倒是好玩了,可真把殷玄刺激的差点没停止心跳。
聂青婉见殷玄浑身不对劲,气息都不对,她也不吓他了,同时又觉得他活该,又有点幸灾乐祸,好吧,能在玩乐之余意外地吓一吓他,聂青婉表示心情特别爽,之前的老本也都翻回来了。
聂青婉伸手戳戳殷玄的玉冠,说道:“去凉棚里坐着吧,好晒。”
秋千架在两颗榆树之间,四周皆是荫凉,太阳晒不到,可聂青婉跳下来的时候是从高空中坠落的,那个时候秋千已经荡出了荫凉之地,殷玄冲出去就将她抱住,当时脑袋里什么都没想,只想着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故而抱住聂青婉之后,殷玄就直接落在了那一片阳光大炙的地面上。
这个时候已过了辰时二刻,马上进入巳时,阳光已进入白炽阶段,随便晒一会儿都是焦热,虽然这个院因为周围湖泊和环伺的茂林的原因,压根不热,可殷玄是舍不得让聂青婉挨一点点晒的,故而,殷玄一听聂青婉说晒,丝毫不敢耽搁,立马抱着她进了凉棚。
进去后他直接将她放在腿上,掏出帕子帮她擦脸,擦脸的时候他又强调一遍:“以后不要再这样调皮了,太危险了,知道吗?”
聂青婉看着殷玄那一双深邃深沉却又惊魂未定的眼睛,没回答,反问道:“难道你怀疑你接不住我吗?”
殷玄气息陡地一沉,恨恨地道:“我能接住,但我不容许你再做这么危险的动作,再有下一次,我不仅会毁了这个秋千架,我还会毁了这院中的每一颗树,让你再也不能玩秋千,连想都想不着!”
聂青婉嘟嘴,有些不开心地道:“小心眼,小气鬼。”
殷玄危险地眯起眼,板着脸道:“你再说一遍,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再这么顽劣,我……”
发狠的话还没说完,聂青婉就冷不丁地冲着他的嘴巴吻了一下。
殷玄当下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他就那么看着她,慢慢的一双惊魂未定的眼睛变得平静,心也跟着奇迹地安定了,然后眸内的波光渐渐被温柔填满,他柔声道:“这次原谅你,但不能再有下次。”
聂青婉不耐烦地哼道:“真啰嗦,你还说你二十八岁,我看你八十二岁差不多,跟个老头子似的,碎碎嘴。”
殷玄失笑,搂紧她,说道:“我倒真希望我现在是八十二岁,那个时候我也拥着你,陪你玩你最喜欢玩的秋千,陪你看这云卷云舒的天,陪你坐在这一方小院里,共渡余生仅有的时光。”
聂青婉不应这话,扭头到外头,频频张望,说道:“我娘他们怎么还没来呢。”
殷玄见她不应他的话,满腔的爱意化为了萧瑟的失落,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端着一张俊如神邸的脸,敛尽所有情绪,也跟着往外望了一眼。
就一眼,他就看到了随海,也看到了跟着随海进来的华图和袁博溪,还有后面跟着的凃毅和管艺如以及曲梦,但是没见到华州和谢包丞。
殷玄道:“来了。”
聂青婉也看见袁博溪和华图了,聂青婉朝袁博溪招手:“娘,这里!”
袁博溪听到聂青婉的声音,笑着走过来。
管艺如在给袁博溪撑伞,曲梦垂着手走在旁边。
随海和华图都大敕敕地走在阳光底下,随着前方的女人走过来。
袁博溪进了凉棚惯性的要向殷玄行礼,可想到上一回殷玄说在外头不用多礼,她就没施大礼,虚虚地冲着殷玄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就走到最里头的椅子里坐。
管艺如收起伞,跟着进去,再将伞倒置在一边。
曲梦也跟着进去。
管艺如和曲梦没坐,就站在袁博溪身后。
华图进去后也对着殷玄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挨着袁博溪坐了。
随海拎起桌面上的茶壶,去备凉饮。
聂青婉没看到华州和谢包丞,问袁博溪:“娘,哥哥跟谢大哥呢?”
袁博溪道:“他两个人在吃完早饭就出去逛了,随海来喊的时候他二人不在,不过一会儿就会来的,娘已经让凃毅去找他们了。”
聂青婉听了,笑道:“哥哥头一回来大名乡,定然想四处转转,我也想呢,不过今日不便,明日我也要出去转转。”
其实聂青婉哪里是头一回来,她也不是冲着转转去的,而是冲着苏安娴去的,她想见苏安娴,不出去又如何见?
当然,这话没几人听得懂,就只有殷玄听懂了。
殷玄默默地扫了聂青婉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只将她抱起来,小心地放在旁边。
如果袁博溪和华图一行人没来,殷玄会一直抱着聂青婉,可这二老来了,殷玄就不抱了。
在这二老面前,殷玄只想给聂青婉更多的尊重,当然,殷玄并不认为他抱聂青婉有什么不尊重她的,可面前的二老不一定这样想。
殷玄将聂青婉挪开后,聂青婉松散了一下肩膀,趴在桌面上,跟袁博溪聊天,没聊多久,随海就把在外头买的冷饮装在壶里提了过来。
刚把银壶搁稳,还没来得及给每个人倒上一杯,门就被敲响了。
聂青婉想着应该是华州来了,就催促随海快去开门。
随海去了,不一会儿就有热热闹闹的声音从前院里传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