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轰’的一声,他说什么?
“哦?府中丫头”皇上不解的问,是啊,他一定想不到,堂堂一个王爷,会中意一个丫头,量谁都无法理解,我更不可思议,此人知晓我和玉姨的居所,又在皇上面前要我,甚至清楚我的名字,他是认得我吗?可……我却对他没有丝毫印象,脑海中从未有过这样一个人啊。
但见,皇上转身,面朝恒王,颇为遗憾道“那岂不委屈了二弟,依朕看,将军府的小姐慕苏晚,如今豆蔻年华,品貌双全,朕今日做个主,将她许给你,如何?”。
素手悄然收紧,紧抿着唇,望着古亭之上。
“皇上……臣”恒王似是有些焦急。
“二弟”皇上适时打断他,瞧他自怀中拿出一个帕子,挑开,幽幽开口“苏街胭脂坊,承君出相救,晚风拂面来,欲待还家处”。
我猛然一惊,天啊,如何晚儿的情诗会到皇帝手里,乍一听,不难猜出,这是首藏头诗,首字连起来是‘苏,承,晚,欲’,调换位置,变成了‘苏晚’‘承欲’,而当今恒王的名讳正是‘承裕’,‘欲’与‘裕’同音。
“怎么?如此,二弟还不应吗?”皇上将帕子递与恒王,沉声道。
“臣……谢主隆恩”,恒王收紧帕子,拂袍欲跪拜。
“二弟无须多礼”,皇上摆手。
“奴才参见皇上,参见王爷”,恰于此时,远处闪过一个身影,似是个公公“皇上,府中家丁禀报,晚宴就要开始,请皇上,王爷前厅就坐”。
闻言,我也忙退至后院,整个人依旧未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来,心头无法平复,有许多疑问,犹记得那日恒王走后,我入内,拂过案几上的宣纸时,确定此处常有人来……那是因为……纤指划过的地方,丝毫没有灰尘,三年,如果不是经常有人打扫,何以会这样。
那么……那个人是恒王吗?从表面看,好像是这样的。
可……理由呢?
微叹一声,不止这个,还有皇上,按理说,公主下嫁,不管是不是公主中意师父,但面上,摆明了将军府是皇上的人,如今又将晚儿许给野心勃勃的恒王……这……这不是蓝辕北辙了吗?
暗自摇头,这个皇上究竟要试探什么?
这一晚,前厅的喧哗热闹,久久不曾平息……
房内,我蜷缩在床榻一角,目光直直的望着头顶的镂空雕花,心下,莫名……酸酸的,眼角似有什么流出来,我逼着自己不住仰头,祈求着……时间……快一些……再快一些……
窗外,晚风瑟瑟,传来众人嬉笑的打闹声,好像听着谁说要闹洞房。
不禁自嘲,心下绞痛,赫然闭上双目,蓝翎,我轻喃着,如何让自己陷入这般田地……
愤然起身,几乎用最快的速度,来到后院的竹林,纵身一跃,展开双臂,迎着寒风,好似清醒些……
如今,偌大的将军府,唯有这里,远离繁华喧嚷,唯有这里,尚可净化剪不断的心绪,唯有这里,可以纵容我无礼的宣泄。
前院的笑声,喜悦,甚至是挂在长廊的灯笼,无不刺痛着自己……
原谅我,我还是抑制不住的想逃……
衣袂轻飘,随着腰身的旋转,轻起微落,宛如生命绽放的那一刻,绚烂多姿……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晓得身上流了多少汗。
当身子的重心垂下的瞬间,我才发现,天……亮了。
终于,过去了……
颓然起身,脚下有些不稳,踉跄着走出竹林。
“喂……看到没有,少爷公主多恩爱”远处,自正房出来两个丫头,手里好像拿着什么,边走边打闹着。
我猝然驻足,素手攀附在一侧的廊柱上,呼吸一滞。
“怎么了怎么了”,另一人应着,眸间兴奋的闪烁着。
“怎么了?”女子声音高挑,将手中的东西摊开“这还不明白吗,落红,是落红……没看见方才进去时,少爷紧张的样子,肯定是担心公主啊”。
“噢……”另一人恍然大悟,嬉笑着“看来我们将军府,日后是要飞黄腾达了,哦对了,你拿这个作何?”。
女子用纤指点点另一人的头“你怎么这么笨呢,当然是要给太后送去,少夫人可是公主,自然要按宫里的步骤来”。
“这样啊……那……你说表小姐……哦不,蓝翎怎么办啊”
“怎么办?凉拌呗,你看哪个男人家里,不是三妻四妾的,我们少爷可是将军,再说了男人就这样,见一个爱一个”二人渐行渐远。
我止不住的战栗,脑海中,始终是那两个字,落红……落红……那是处子血啊……
身子一松,眼前一黑,沿着廊柱滑落……
朦朦胧胧之中,似是有谁笑着跑过来,近了,才看清,是师父,转眼,面前之人又哭了,我心疼的抬起手,口中唤着“师父……”。
“丫头,醒醒……丫头”。
赫然撑开双目,谁?谁在唤我……
“丫头,怎么样?你受了风寒,身子又有点脱水,来,起来,先喝口茶”。
瞬间,一张俊美的容颜落入眼中,心下略松,原来是箫兄,环视四周,熟悉的环境让自己不觉皱眉,这里没有什么师父……
不觉自嘲,原来,不过梦而已,也是啊,今日公主回门,他又如何会来这儿。
可……不对,箫兄如何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