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错了,他该早出现在她面前,这样,她就不会遇到那个男人,这样,她就仍然是他的,他也高估了自己,在小妹给他传第一封密信告知他或许她回到圣山去时,他就应该出现在她面前的,可是他没有,而在他得知那个男人与她碰面之时,他依然高估着自己,他怨不得别人,他该怨的该恨的,只有他自己。
若是两年前,他没有离开她,该多好。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在没有他的这两年时日里,她却遇到了她生命认定的人,何其可笑。
她不再是他的,又或者说,她从来都不是他的,从来都是他在自作多情,而她,从来都只将他当作哥哥仅仅是哥哥是兄长而已,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将他当爱人。
他明白的,只是不愿相信而已,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为了她,弄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他为了她,亲手杀了自己的生身父亲,即便他不能称之为一个父亲,可弑父,他已经违了天道,他为了她,亲手毁了与自己有骨血之亲,一生不幸的妹妹,只为让她能在苗疆安安然然地活着,而他毁的不但是他的小妹,还有他们的父亲倾注在苗疆的所有心血,他为了她,如今,他的性命娿即将没有了。
他在苗疆活了整整十年,后八年全是为她,他离开苗疆再次踏回中原,是为她不受伤害,他背上杀父弑妹的罪名,使得中原武林陷入大乱之中,仍是为她,她做尽这一切,只是为了能与她在一起,像从前在苗疆那样欢愉地生活在一起,可是,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他。
如今他站在她面前,就像是一个自取其辱的小丑,他本想着不顾一切到苗疆去找他,无论用何手段,只要她的心能对他言及一点点男女之爱,无论他是死是活,都要将她抢到身边来。
可是,如今,什么都不必了。
看着她仍然义无反顾地将他护在身后,看着她毫不犹豫地说她在乎他,他觉得他这么多年来,都是在演着一个笑话,可悲的笑话。
“小哥哥,对不起。”一瞬间,龙誉觉得白雎颀长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之感,心痛得难以名状,可她除了说“对不起!”她不知晓还能用什么话来抚慰哥。
如今的他们,仅仅一个简单的拥抱,只怕要做都是艰难。
“阿誉,我说了,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你很好,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白雎淡淡笑了,笑得极其温柔,“你仍是从前那个良善的阿誉,林大将军能在你手中长眠而去,我想这也是他最大的愿望。”
曾经,她趴在他肩上笑着说,她的阿爹肯定是个又高大又威猛同时又很英俊很温柔的人,而她虽然恨林大将军,可他不相信她对林大将军会恨到要手刃的地步,除非是林大将军自己要求。
他了解阿誉,她从不无情滥杀,更何况是对与她有骨血之亲的生身父亲。
“白大少主,你情话说够了,酸话也说够了,那就请该杀就杀,该打就打,不要再耽误我们的时间可否?”烛渊鄙夷且聊赖的声音极不合时宜地响起,“还有,阿妹,你们这样看得我一身鸡皮疙瘩都能抖下来煮汤了。”
“……”龙誉很想踹烛渊一脚。
“阿誉,能否让开让我与大祭司过一回手?”白雎只当对烛渊视而不见,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向龙誉温柔道。
龙誉心紧拧着不安着痛楚着,正有些怔怔时,主演按下了她挡在他面前的手臂,终是走到了她面前来。
“白大少主要交手的人是我,问我即可,何必多此一举问我的阿妹,我若是点头答应,我的阿妹也绝不会反对,对么?我的阿妹?”烛渊嘴角含着笑,往后微微侧头,睨着眼看龙誉,特意将“我的”儿子咬重,眼角的余光瞥到白雎将剑柄握得紧得不能再紧的手,嘴角的弧度扬的更高,“这应该称作什么呢?男人间的斗争?啧啧,阿妹,你的脸长得挺不错,挺有面子,让我们两个大男人这么光明正大地开打抢你,待会儿记得和我说说感受。”
“……”
烛渊说完,抬手将怔在自己身后的龙誉推到了一边,龙誉,紧抿着唇,退至一旁,她虽对烛渊说的话很吐血,可她还是知道的,男人间的交手,女人不可插手,尤其是这个白面小男人,他既已站到了她的面前,那就是无论她如何劝阻,这场交手都不可避免,所以,已经没有她说话的余地。
她能做的,只能是静静旁看着,只能期盼着他们谁也不要受伤。
“阿妹放心,我对你小哥哥的命还不感兴趣。”烛渊话虽是对龙誉说,然而却是面对着白雎,眸中深意幽,“白大少主,为搏佳人心,连命也不顾了,值得么?”
白雎淡淡浅浅笑着,抖抖手中的长剑道:“大祭司,多说无益,手上说话吧。”
烛渊敛起嘴角浅笑,双臂微抬。
森然剑气煞气,在一瞬间在小小的院子猛烈碰撞着,夹带着寒风如飓掀翻了瓜棚,将植着青菜的泥地一并削了起来!将林龙心爱的院子尽数摧毁!
黑泥紧抱着林龙的事故坛站在廊下看着这杀气倒卷的一幕,完全惊怔住了,忘了去护哪些他也极爱的瓜棚菜地,升值忘了呼吸,双目一瞬不瞬地顶着院中那一白一黑如刀刃般烈烈碰撞在一起的身影,看着那杀气凛凛的白光剑影,任寒风夹着杀气如刀般扑面,他也一动不动。
好快的神兽,快到他几乎看不清他们的一招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