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若是为我曾经的不幸而伤心,止于此就好,因为我不再为曾经而活,所以阿妹不必再为我悲于过往,而且你说过以后你来疼我不是么?那我就好好活着让阿妹疼我。”烛渊凉淡的语气带着温柔,也带着释然,“若阿妹是为了我这三千白发而伤心,也至于此就好,因为我终究是自私的,我只是自私地不想阿妹心中留着对别的男人的遗憾一辈子,我只是不允许白雎在阿妹心中占据那么重要的位置而已,所以,阿妹不用伤心,也不用哭了。”
既然决定要活下去,那么过往终究是要放下的,好也罢坏也罢,都已成往事,不挂怀不在乎不悲伤,才能真正地活下去。
且,他喜欢的是她的笑颜,他爱上的是她的无瑕与明朗,他不想她这最为美好的一切为他而缺失或者消失。
他为仇恨活了大半辈子,从今往后,他为自己活,为她而活。
“嗯!嗯!”龙誉在烛渊怀里用力点头,用力吸着鼻子,“我不伤心,我不伤心……”
“我可不喜欢哭花脸的小野猫,眼睛红肿像兔子,不像我所喜欢的活蹦乱跳的小野猫。”烛渊轻轻抚着龙誉的脑袋,“就这一次就好了,记住这一次哭够了以后就不要再哭了,要是哭瞎了我就要感伤了,懂了么,我的阿妹?”
“我懂,我懂,就这一次,就这一次……”龙誉频频点头,泪流更甚。
就这一次就够了,她绝不会让他再受伤害,一定,一定!
烛渊难得的一直轻轻搂着她,静静地听她大哭,到抽噎,到止住泪水,最后才继续躬下身为她处理她脚底的伤口。
“阿妹,我要用酒为你清洗伤口了,若是怕疼,就自己把自己的手咬住吧,别待会疼得把舌头咬断了当哑巴。”烛渊将第五条脏棉帕扔掉,把龙誉的脚搭在他的膝上,转头拿起木匣子里的一只深褐色小酒瓶,将酒瓶晃了晃,而后“啵”的一声拔开了瓶塞,接着才又捏住了龙誉的脚踝将她的脚抬起。
龙誉看不见自己的脚底,不知伤得究竟有多严重,但她却能感受到自脚底传到心尖上的痛,再看烛渊手中的小酒瓶,紧抿着唇,点头示意烛渊她能忍。
可当烛渊手中的酒轻轻淋到她脚底的时候,疼得她险些没将自己的舌头咬断,最后躬身用力咬住了烛渊的肩膀,在烛渊给她上药时她又咬住了烛渊的脖子,最后烛渊果断把棉布条扔到她身上让她自己把自己的双脚裹住,省得轮到他的脸遭殃。
龙誉看穿烛渊心中想法,嘿嘿笑道:“阿哥,你继续帮帮我呗,我发誓,我一定不把你的脸咬花。”
烛渊挑挑眉,龙誉立刻改口,“不对,是我一定不咬阿哥的脸。”
烛渊这才蹲下身,扯开棉布条圈圈缠上龙誉的双脚,而龙誉也乖乖地没有乱动乱咬,只盯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安静看他。
末了,烛渊在池水里洗净手,再取一块棉帕沾了水,在龙誉脸上抹了一把,而后从木匣里拿出一只半个巴掌大的小陶罐,揭开盖子,里面是膏状的透明物体,烛渊用手指挖出一小把,在掌心揉匀,分别抹到龙誉的双眼上,龙誉火辣辣的双眼即刻感觉到一阵冰冰凉凉的舒服感。
“阿哥,我发现你总是有很多宝贝。”龙誉两眼放光地盯着小木匣,烛渊啪地将木匣合上,站起身,龙誉不禁撇了撇嘴。
“把身子擦净,自己上药,半柱香时间,否则我就不和你去干你所谓的人生大事了。”烛渊扭头走人。
龙誉立刻两眼放光,连连应好,连忙蹦起身,然而她一蹦起身脚底就疼,脚一疼她就不禁躬下身,她一躬下身身上的大氅就掉落在地,于是她便顿时光溜溜,烛渊正巧回头,龙誉觉得遮遮掩掩是矫情,果断昂首挺胸,烛渊眸光一抖,身体一热,果断转身走了,龙誉立刻急急忙忙给自己的身体涨点暖意。
她什么也不想在乎不想管了,她要和他离开这个让他苦痛了将近四十年的地方,她想要他真正地开心起来,只是,不知他愿意与否。
龙誉把自己收整好后穿好夹袄又披上烛渊的大氅,抱起小木匣弓着脚背跶跶跶往后殿跑去了,当她进到后殿时烛渊正将一堆衣裳翻出,扔到床上,龙誉不禁疑惑,弓着脚背蹭到烛渊身边,“阿哥,你翻这么多衣裳出来要做什么?”
烛渊站在床前,神情认真地看着满床衣裳,严肃认真道:“阿妹不是要和我私奔么,自然要把该带的衣裳都带了,省得到时光身体有损面子。”
龙誉一愣,忙将手中木匣子放下,蹭到烛渊跟前,一脸不可置信的兴奋看着烛渊,紧紧抓着他的衣袖,眨了眨眼,“阿哥愿意跟我离开这儿?”
他愿意跟她走,离开这个地方!?
“这句话或许应该是我问阿妹才对。”烛渊微微一笑,“我是早就想离开这儿,我的离开,放下的不过是自己的过往,而阿妹不一样,你要放下的东西和我不一样,阿妹放得下舍得么?舍得就这么和我离开么?”
龙誉用力点头,下定决心一般,眉眼弯弯,“我舍得!”
她在乎的东西太多太多,想做的事情也太多太多,可她的心只有一颗,她的心也太小太小,小到如今只能装下一个他,再也顾不得不想顾其他了,她为自己活过为苗疆活过,她没有对不起天地没有对不起良心,从今往后,她想只为爱她的她爱的人而活。
“那把这些衣裳全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