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誉的肩头,只有一根编得有些毛糙的长辫斜倚着,烛渊将轻按在她唇上的食指移开,轻轻抚上了她肩头的长辫,而后微微躬身,覆上了龙誉温软的唇。
这是一个轻柔得感觉只比蜻蜓点水重上那么一点点的吻,就在龙誉愣愣着没有反应过来时,烛渊已经离开了她的唇,握着她的手,牵着她循着妇人一家子离开的方向走去。
“阿哥?”龙誉歪头轻声看烛渊,心疼问道,“怎么了?我有惹你不开心了吗?”
在她记忆中,对任何事情总是凉凉淡淡的他几乎不曾主动牵过她的手,几乎不曾主动搂抱过她,更别说会主动亲吻她,当然除了他嫌弃她脏将她丢到池子里去洗以外。
她知道,他的心无法完全敞开,对于所有事情他都是隐忍的,从不将心中情感表露在外,就算恨一个人想杀一个人,他也总是风轻云淡地淡淡笑着,他早已经将自己的心深埋,他已经习惯了将所有情感化作唇边若有似无的浅笑,可她不在乎,就算他是如此,就算他没有温言软语,没有甜言蜜语,没有主动缠绵,她也不在乎,因为她知道他心中有她,知道他在乎她,这就足够了,她不想也不会去强求苦了三十多的年他做他不习惯不喜欢的事情。
她也知道,他未曾离开过圣山,对于外边的一切,甚至是近在身边的苗人生活,他虽知晓却从未真正接近过融入过,他懂的东西很多,可他不懂的东西也很多,就像他不懂骑马不知什么是夜箫一般,无人知道每每她见到不识苗疆之物的他时,心中的疼是有多么难忍。
他已强大得足以令天下人闻风丧胆,或许只有她觉得他脆弱得需要她来守护。
可也像她说过的一般,他不会的,她慢慢教他,他们都不会的,就一起慢慢学,她要他远离苦痛与磨难,一切都会好的,就像这一个月来她瞧得出他眉眼间的笑意很多都是发自心底,而不是像从前那样只是浅浮在面上,让她的心也一天天跟着开心起来。
他的脾性依旧阴晴不定,有很多时候,她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可每每他沉默安静下来时,她就莫名慌乱和心疼,她怕他独自忧伤,她怕他心中有事不与她说。
“没什么,想到些事情而已。”烛渊握着龙誉并不柔嫩的小手,感受着她手心里暖和的温度,浅浅笑了笑。
也正如龙誉心中所想,对于她,他的的确确几乎未曾有过任何事情是主动的,每一次亲吻,每一次搂抱,甚至每一次牵手,都是她主动将他温暖其中,就连离开圣山,离开困束了他三十九年的圣山,都是她带着他离开,来到这深山中的安平,也是所有事情都是她跑在先,就连修屋子这种事情都是她来操心,可她从未怨说过他一句,都只是将他用心疼呵着。
呵……他是个男人呵,居然事事都让自己的女人去操劳。
他总是太多时候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只是不适应如今的生活,还不适应寻常人的生活,不适应与别人往来而已。
“阿哥想什么?”龙誉眸中有紧张和关心。
“蠢阿妹,我没有不开心,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烛渊捏捏龙誉的脸颊,温柔笑了,“走吧,山市要赶早,免得阿妹要抢不到好货了。”
当然,他也要“抢”些所谓的好货。
------题外话------
大叔忙啊累啊,明天万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