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阿哥受凉。”龙誉没有理会烛渊的抱怨,将斗篷的系带在他脖子前系好,然后开始为他擦干湿漉漉的头发。
“这三十几年不都这样过了,我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还没娇弱到沾点水就受凉的地步。”烛渊坐在大石上,微微弯着背,右手搭在腿上,任站在他面前的龙誉帮他擦干头发,懒洋洋道。
龙誉细心地为他擦干耳背耳廓,揉搓着他白色的长发,并不遮掩自己心中的想法,“可我就是怕。”
现在,任何对他不好的事情她都会觉得害怕,她害怕她的一个不小心就伤及到他,她再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他要让他好好,哪怕是一丁点的小伤小难受,她都不舍得让他承受。
“阿妹,不要把自己弄得像惊弓之鸟一样,我还没有孬到时刻需要阿妹守着护着的地步,好歹我还是一个男人。”烛渊说这话的时候抬手覆上了龙誉的手背,片刻后才又垂下手,看向自己的衣襟衣袖以及裤脚鞋袜,赞道,“这是阿妹为我缝制的新衣么?和在安平缝的那些相比,真是好太多了。”
烛渊说话的时候顺带扬了扬右臂,“至少我抬手的时候咯吱窝的地方不会暴线,还有这次的鞋也比上次的舒服多了,至少不会顶得我的脚趾头弯得都直不回来。”
“阿哥你要是再嫌弃我的手艺,以后你就光着。”龙誉用力搓了一下烛渊的头。
“我这是在夸赞阿妹,难道阿妹听不出来么?”
“没听出来。”龙誉将烛渊的头发擦到最干,将棉帕扔到了大石上,拉着他站起身,“阿哥不是饿得快断气了吗,怎么还这么有力气废话,走快点,不然就浪费了我刚匆匆跑了一趟。”
“那,待会阿妹喂我如何?”烛渊凑到龙誉身边,笑得得寸进尺,龙誉斜睨了他一眼,他则装出一副幽怨的模样,“哎,少了一只胳膊的人真是命苦,吃都吃不快,还没人帮。”
“……”看着烛渊,龙誉生不起气来,反而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口,疼惜道,“好,我喂阿哥,以后我都会喂阿哥。”
“真是我的好阿妹。”烛渊笑吟吟,“不过我只需要这一次就够了,以后就免了,我还没到两只手都废了的地步,我还不想当一个连吃饭都要人喂的废人。”
“阿哥,其实吧,我觉得,你睡着的时候我觉得安静,好不容易等到你醒了,我现在又觉得你唠叨。”龙誉揪了揪烛渊垂在肩上的一缕发丝,重重叹了一口气,“阿哥你说我这是不是该叫做‘犯贱’?”
烛渊沉吟片刻后认真道:“这种问题阿妹心里明白就好,说出来真是打阿妹的脸又打我的脸。”
“……”
可尽管烛渊这么说,他还是没有要龙誉喂他,只是让她把菜全部挪到他面前而已,然后不到半柱香时间,便将五大碗的菜和一大碗的白米饭风卷云残,还是干净利索得一粒米都没有掉,甚至连喝汤时都没有发出丁点声响,而且他的一举一动毫不显粗鲁,相反却是温雅的,这样的本事不禁让龙誉叹服,与她那只要一吃饭就掉米一喝汤就发出呼噜声的形象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怎么样阿妹,是不是佩服我吃饭的形象和速度?”烛渊将手中筷子放下时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嘴角,慵懒却魅力十足,让龙誉看得有刹那的分神,烛渊突然蹙起了眉,“哎呀呀,我只顾自己享受,忘了叫阿妹一起吃,真是造孽了。”
“我吃过了的,这些就是特意为阿哥准备的,阿哥吃饱我就开心了。”龙誉挪到烛渊身后,从后搂住他的脖子,大半个身子压在他的背上,撒娇似的搂着他左晃右晃,“那现在阿哥吃饱了,我们要做些什么呢?”
“阿妹这么晃我,是想要把我刚吃到肚里的东西全部晃出来么?”烛渊的身子因身后龙誉的摇摆而左摇右晃,不禁蹙眉无奈道,而龙誉却将他的身子晃得更厉害,笑嘻嘻道,“就晃你,就晃你!”
“阿哥,我好想你,很想很想。”最后,龙誉停止了摇晃的动作,将头搁在烛渊的肩膀上,对着他的颈窝幽幽吐气。
“我不是在这呢么?”烛渊以右手掌心覆上了龙誉交握在他身前的手背,柔怜道。
“所以我不会让阿哥再离开我了。”龙誉忽然搂紧了烛渊,将脸深埋在他颈窝里。
“我不会离开阿妹的。”烛渊轻轻拍着龙誉的手背,“那阿妹你说我们现在要做些什么填补我们这一年多以来的感情空缺好呢?我倒是想和阿妹玩床上打架的游戏,可我这身子一时还没那气力。”
“许久没有听到阿妹给我吹夜箫了,不如阿妹给我吹几首曲子如何?顺便给我讲讲这一年里发生了哪些事情,阿妹做了哪些事情,如何?”
“好。”龙誉点了点头,因着烛渊说喜欢在门外廊下坐,便先扛了一把椅子一张凳子在屋外廊下摆好,再进殿拿夜箫,往外转身之时,烛渊在她面前向她伸出了右手,龙誉心下微甜,将自己的手放到了烛渊的掌心中,让他的大掌包拢她的手,让他牵着她到殿外,烛渊在椅子上坐下,龙誉则面对着他站着。
“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