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凌汐正在专心‘嘤嘤嘤’,骤然感到身侧一道逼人的气息传来,把她整个人都罩在影子里。
她茫然地抬头,入眼处是一张放大版的乌色面具,她骤然被吓了一大跳。
晏衍看着正一脸错愕,檀口微张,讶然到呆傻掉的奉凌汐,他抿了抿唇,勾勒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尔后俯身,凑到奉凌汐的耳边,压低声音道:“哭得真假。”
奉凌汐:……
此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过大家只敢远远望着,不敢凑近,可是心却像被猫爪子挠一样难受,好奇极了。
每一个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正挨着奉六姑娘身边而站着的人。
此人脸上所戴着看不出什么材质的乌色面具,这标志,在全京城,乃至整个大昭皇朝中,除了淮南王府世子还有谁?
骤然,众人想到这两日来自秋菊宴上的传言,皆不由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难道传言是真的不成?
吕氏脸上隐隐有些不快,她没有老夫人那么功利心,打心底里她就觉得安国侯府的姑娘何苦去给人做妾?
可现在听到四处飘飞的闲言碎语,显然情况已经不容她控制了。
顿时吕氏有些忧愁地看向奉凌汐。
奉凌汐的眼睫轻颤,怯生生的发着怵。
这模样落在吕氏眼底就让她起了疑,老夫人说六姑娘和世子是两情相悦,可这明显不像那么回事啊?
奉凌汐正紧紧捏着帕子,强忍着撒腿就逃的冲动,她有些懵,这个晏衍怎么跟前世那个有些不一样?他挨得那么近做甚?
前世可听说过,有一贵女路过他身边因为崴脚的缘故,差点跌进他怀中时,晏衍因为厌女症发病还没等那贵女跌落就抬起脚,一脚把人家给踹飞了……
“我,我是女的。”奉凌汐紧张地提醒晏衍你是有厌女症的!以此希望晏衍能离远一点,挨那么近,实在太诡异了。
奉凌汐巴掌大,莹然如玉的小脸上明晃晃显露出来的意思便是别靠那么近,你有病。
晏衍乌色面具下的脸黑了黑。
瞬间,奉凌汐只觉得后脑勺一阵阴风拂过,生生打了一个机灵。
这种感觉又一次提醒了奉凌汐,上辈子的晏衍杀过反贼,绞过刺客,屠过逆臣满门,甚至他身世曝光后,他连淮南王府一只鸡犬都没有放过,所有违背他的,都没有落到一个好下场,甚至最后到了能止小儿夜啼的功效……
晏衍饶有兴趣地盯着奉凌汐看,她细瓷般的雪白小脸上,纤长浓密的眼睫下氤氲水雾的眸充满了警惕,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幼兽。
他好奇,这个奉六姑娘对上任何人都显露出狡黠腹黑的一面,而每回遇到他却总是浑身紧绷,就像小奶猫要随时要亮出尖锐的利爪一样。
这就让他纳闷了,难道他就这么令人惧怕吗?
其实现在的晏衍并没有奉凌汐所认知的那样可怕,她畏惧的是上一世,大权在握之后,杀人如麻,心坚似铁的晏衍,但是现在的晏衍只不过是皇上最为宠信的利刃罢了。
奉凌汐不知道晏衍现在在想些什么,她只是感觉她被晏衍盯得不自在极了,若不是这里人多,她都想把她知道的,关于浪里白的所有事情告诉晏衍,从此好陌路用不相逢才好。
可这里盯着他们的人太多,所谓人多口杂,万一以后浪里白的事情曝光出来,她今日所说之言传出去,她就是多长出八张嘴也说不清她跟水匪没有关系了,不然怎么这么清楚?
就在奉凌汐神色变化不定的时候,晏衍那对暗沉的眸色闪了闪,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意,声音如玉石相击:“你求我,你求我的话,以后想出门就不用这么费尽心思了。”
“当真?”奉凌汐闻言眸底倏然一亮,若是想跟前辈学习医术,却是不可避免会经常外出,若是晏衍愿意帮忙的话,事情就简单多了。
心中的算盘巴拉巴拉响过后,奉凌汐感觉对晏衍那股子巨大的畏惧也被这巨大的诱惑暂时压了下去。
她太想拥有自由出府的权利了,这会让她以后的谋算多了许多便利,若是终日被困在安国侯府的后宅中,无论她做任何事情都会束手束脚。
越想眼底的神采越发炫目的奉凌汐抬眸,正好撞上晏衍的眼,在他眸子里看到了自己巴结谄媚的神情,顿时有些窘迫起来,等意识到晏衍眼底的戏谑后,
奉凌汐的脸刷地红到了耳根处。
晏衍的视线角度正好看到奉凌汐红中泛着粉的脖颈,他对心中怦然而起的那抹涟漪微微蹙眉。
他干咳一声后别开眼,身子稍稍往后退开一些,尽量让自己忽略心底那一丝异样。
此时奉凌汐虽然对自己狗腿的巴结晏衍,露出谄媚的神情而感到窘迫,但是在晏衍往后退开的时候,她不由得心中一慌,急急伸出手攥住晏衍的袖摆,她还以为性子阴晴不定,古里古怪的晏衍不愿帮忙了。
可是她不知的是,晏衍此时也无比迫切需要护着她出府,只有奉凌汐顺利出府了,才能更便利他以后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去求一言子来救治他的姨母,而且,只有奉凌汐经常顺利出府,才能探究出奉凌汐的秘密,她到底是怎么知道很多别人都不知的秘闻的?
当奉凌汐扯住晏衍袖摆的时候,一旁的吕氏都觉得没眼看了,她沉声对身边的仆妇道:“没看到六姑娘都累得站不稳了吗?还不赶紧把六姑娘扶进来。”
吕氏一开口,奉凌汐才感到自己的行为不妥,她的手像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