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庆伯夫人听得一阵阵踉跄后退,一脸绝望的摇头:“怎么会和晏世子扯上?今上现在倚重的红人,我们现在是万万动不得的,甚至不能让晏衍发现所谋划之事,不然……”
宁庆伯脸上神情晦涩,他完全想不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折进去一个儿子。
虽然晏衍把消息封锁了,但是人多口杂,还是被他的人查出来当时奉六也在,不过宁庆伯并不认为一个弱不经风的奉六能杀得了他魁梧有力的越儿,那么动手的定然是晏衍了。
可他偏偏动不得晏衍!
宁庆伯夫人也是越想越不甘心,最后蓦然想到奉凌汐,这个可以让她随意捏的软柿子。
“那个庶出女奉六怎么回事?若不是越儿去见她,越儿能死吗?还有老爷之前为何一定要让她嫁给越儿,没准越儿就是被她活活克死了!不行,我
不能放过她!”
宁庆伯现在正在愁这件事,他一个儿子为了娶奉凌汐已经折进去了,难道还要另一个儿子也娶她吗?
可是不娶又不行!
正在他苦恼不已的时候,只听宁庆伯夫人幽幽说道:“既然我儿子因为那个贱人死了,那么就让那个贱人嫁给越儿做一对冥婚夫妻吧,免得我儿孤单。”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宁庆伯竟然发现这简直是一个绝妙的主意:“好,那这件事情就有劳夫人了,最好在咱儿子头七那日把这婚事办了。”
宁庆伯夫人见夫君赞同自己的主意,当即上了心,想着该怎么成这事,之前让奉六嫁进伯府,那是奉六高攀,可现在越儿已经不再了,冥婚毕竟不光彩,安国侯府虽然没落,也不一定会答应,这事……还得谋划谋划方好。
她想了一会,还真让她想出了一个让人没法诟病的方法来……
“咚、咚咚、咚。”
阎彭越头七当天,大街上,鼓声擂动,喜乐齐鸣,一路绵延的队伍从宁庆伯府的大门一直排到街尾,路上铺洒着数不尽的白色纸钱,秋风飒起,卷起漫天的白。
一路吹吹打打,队伍中有花轿,喜婆,也有雇来唱词的士子们,他们身着白衣,齐声抑扬顿错地高喊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场面好不盛大。
只是这喜乐配上这白色漫天的冥纸,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诡异。
这样的的场面惊动了大量的人群,人们络绎不绝地涌向这支婚嫁队伍,站在两旁,比肩继踵的挤在一起,争相探头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奇怪婚礼。
议论声纷纷,都好奇这宁庆伯府在干什么,骤然,迎亲队伍停了下来,一个老者走了出来,大声地唱道:“请婚书”
拉长的嗓音慢慢落下,所谓的婚书也迎了出来,随着一个丫鬟托着托盘走到队伍前,托盘中的一物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那是一个乌色的牌位,牌位上书写“亡夫阎彭越,妻阎氏凌汐立”几个红色大字分外夺人眼球。
议论声更大了……
那位老者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之后,伸手从托盘上拿起婚书与庚帖,双手高举,一左一右,众人这才看清,那是一张婚书以及一个人的庚帖,庚帖姓名生辰八字皆在列,正是安国侯府的奉六姑娘。
顿时,人群中好像炸了锅一样,众人惊骇不已,这竟然是一个冥婚!而且安国侯府竟然会同意?简直天下奇闻!
既然众人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这明晃晃的婚书和庚帖可做不得假,不然怎么解释宁庆伯府会有奉六姑娘的庚帖以及盖了官印的婚书呢?
迎亲队伍没有在路上耽误多久,在向大家展示了婚书以及庚帖之后,便继续往前,向着安国侯府的方向移动,而围观的人群不愿放弃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奇闻轶事,纷纷跟随迎亲队伍前行,队伍越来越庞大了。
可此时的安国侯府内,大多数得人还是一无所觉,明面上依旧安静如昔,寒露院内依旧药味浓重,香闺中,奉凌汐依旧昏睡不醒。
淮南王府中,晏衍的书房门骤然被敲响,流云面色带着隐约怒意快步走进来,直接开口:“主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