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上，男人高大的身躯平躺着，他盖着被子，俊脸因为疾病扭曲得不成样子，昏暗的灯光下尤其诡异恐怖。
俊美如蔺烨，如今的他已是病入膏肓，再也找不到昔日帅气的脸庞。
“五爷……”李妈又喊了一声，男人还是没动静。
她一急，下意识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幸好，还有呼吸，她不觉松了口气。
“怎么办？”李妈小声问管家。
牧勒摇头，退开一步说，“先等等，让他休息一会儿。”
他看向门口，苍狼与孤鹰面色冷峻地站在门边，方菲半靠着墙，一手扶着旁边的柜子，小脸苍白如纸。
她红着眼，慢慢走过来，在床沿坐下，握住了男人冰冷的手。
“五爷……”她低低唤了一声，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这五年来，他大部分时间都处于疼痛中，而且比过去更严重，身体几乎没有温度。
男人的忍耐力强，也只有他能撑到现在，换作别人没有痛死，可能也会自我了断。
方菲双眸血红，她抖着唇，手臂哆嗦的厉害。
五年了，对于普通人来说时间过得很快，但对于蔺烨，五年的时间可以说度日如年。
与许沫离婚后，他们去了美国，一待就是四年，今年年初才回到帝都。
方菲一直陪在蔺烨身边，每天看着他痛苦，她比他更难受，如果可以，她愿意代替他生病。
甚至，愿意为了他去死！
“蔺烨……”她抚摸着男人的手，眼泪浸湿了脸颊。
就在这时，男人的手臂一动，他缓缓睁开眼，管家和李妈立刻上前。
“五爷，喝药。”牧勒要把他扶起来，男人抬手制止。
他没有动，躺了片刻，看着方菲眼泪汪汪的样子，黑眸冷冽：“哭什么，我还没死。”
男人的嗓音嘶哑，却威慑力十足，冰冷的语气无比吓人。
方菲止了哭泣，抹掉眼泪，她接过李妈手里的碗，“五爷，喝药了……”
蔺烨看着他，半晌，坐起身。
“端走。”他顺手从床头柜上拿了一支烟点燃，送入嘴里时，在场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
“五爷，您别抽烟了，医生说尼古丁……”
“哼。”孤鹰刚说了半句，男人冷冷一哼，打断了他的劝阻，“医生还说我三年前就会死！”
“五爷……”
“闭嘴，全都出去！”他低声斥责，吸了口烟，烟雾缭绕中那双眼泛着厚重的血色。
他的手臂微微有点抖，疼痛并未散去，身体每一处、尤其是五脏六腑，宛如一把刀子在生生剐着皮肉，疼痛，肆意在四肢百骸。
然而，他已经麻木了，痛到极致便感觉不到，何况……
他瞥向方菲手里的药碗，薄唇勾起一抹冷笑。
“……南宫煜找到了？”他又吸了一口烟，烟头的火光明明灭灭，印着男人布满血丝的眼，诡异骇人。
“找到了，我求了他许久……”方菲正要走，闻言转过身看着他，再一次劝道，“五爷，喝一口吧，会让你好受一点……”
蔺烨不语，只挥了挥手，眸光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