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备刀手中持戈的千人营,就在夜色中开拔了,阵阵铁甲金戈之声,令人不由得就紧张起来。
与此同时,拒狼城也封闭了城门,如果战事不缓解,恐怕会严禁进出很长一段时间。
王烛在十人队中领队,九个伙伴气喘吁吁,训练了一天,现在他们都累坏了。
可在战争时期,别说累坏了,只要没死,就得守军令,舍弃个人得失而最大程度的照顾军营战力和利益。
战士们这点疲倦还在忍受范围内,但心中对未知和死亡的恐慌,却是普通人难以忍受的。
连二狗那样闷骚而自称有脑子的人,都忍不住问王烛:“什长,咱们这次情况到底怎么样?敌军是谁,数量多少,何时进攻何时撤退?”
要是平时他们绝对不问,可这次战事毫无征兆,这次要守的区域,又是战死率最高的,不由得他们不担心。
那个关隘乃是拒狼边关的薄弱处,也是天狼国进攻的关键点。
十年前一位天狼国大将出手,直接将砍塌了一段城墙,更松动了地基,导致了山崩,结果就是那段城墙一直修的不结实。
超凡脱俗的修行者,修为到了一定程度,是可以开山断河,影响一场战事走向的。
王烛知道这些人的不安,于是不屑道:“你们这些家伙慌什么?天狼国战士也是一个脑袋两只手,没什么怕的!
何况我们有城墙可守,有袍泽互助,更有我这个厉害的什长!
就是来百八十个敌人,也是给咱们送军功的!”
他的自信成功的感染了这些人,让恐慌的情绪安稳下来,直到到达目的地。
等到达三号烽火台,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了,月明星稀的夜空中,遥远处的草原像是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黑雾,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晃影。
两组人各一班,众人开始分散布防。
王烛这一什,守下半夜的值,所以有时间先睡。
他们十个人窝在一起,可大家伙根本睡不着,纷纷诉说着三号烽火台的血战。
拒狼军这几百年,仗打一回人就少一拨,然后征兵满额,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都不知道新人换旧人多少回了。
可近十年,三号烽火台战死的军卒,占据十年来牺牲人数的三分之一,这已经是非常大的比例了。
若不是血腥与残酷的战斗,绝不会损耗如此之大。
也绝不会让身经百战的士卒们,也如此心神不安。
四毛提着一口气,沉声道:“三号烽火台原本依山而建,但当年一道刀气落下,大地都斩出了近百米长的沟壑。
正当中的三号烽火台,直接成了废墟,突出的山峰也成了低谷,从此再也不是易守难攻之地,反而成了一个血磨盘。
十年前那一战,我们惨败,死伤的拒狼军超过一半,现在的老卒都还对那一战心有余悸。
陈公公,你就是老卒,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陈公公是外号,真名陈弓,擅长弓箭,磨练多年的箭术那是百步穿杨。
陈公公点点头:“这块地方邪性,这十年我们修了三五回,花费的白银上百万两,可修一次坏一次。
坏一次,就更难修一次,战死的士卒也更多了。
军营里传言,是这里死的人太多了,有冤魂作祟。”
王烛摆摆手:“鬼神之说不可信,都是谣言而已,要说是有人捣乱我还信,不过谁能在拒狼军眼皮子底下捣乱?
还是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咱们战死的多,天狼国战士在这里,也死的不少,对他们而言,这里有何曾不是距离冥府最近的地方?”
灵体生存所需要的环境,比活人苛刻百倍,大部分灵魂脱离肉身,很快就消散于天地,不消散的也很容易被修行者捕捉了去炼制傀儡。
所以王烛才说鬼神之说不可信。
不过他们所说的十年前一战,倒是让他很感兴趣。
一刀可斩出百米长的沟壑,这样的威力可不是寻常修行者能展示出来的,对方修为可能达到了人仙巅峰。
尽管这样的蝼蚁,王烛打心眼里看不上,但虎落平阳之际,还真得暂时放在眼里一会儿。
月光如水,众人疲倦却睡不着,王烛也不多说,只让他们打坐练气运血休息。
他站在城头,锐利的目光借着月光,将几里外的景象也看的清楚。
“若是修行了天眼神通或者瞳术,别说白天黑夜,就是隔了千山万水也能看清楚想看的。
可惜我的修为不够,也没那些秘术的修行法。”
他坐在城头,一边运行着五行功,一边取出三元果吞吃,抓紧时间提升身体的力量。
事实上,不借助系统,他修行的速度也比其他人快十倍几十倍。
三元果一入腹就迅速消化,补充着他身体所需的营养,以及消耗的精气神。
训练一天的损耗,吃下两枚三元果后,就迅速的补充恢复了过来。
“当真是好东西。”王烛对三元果满意不已。
长棍横在双膝上,他准备迎接着未知的战争。
战争是杀戮的温床,尽管战争还分正义和非正义,可战争一起,就是要死人的。
染血太多,会影响心性,说不得就会漠视生命,成为杀人不眨眼之徒。也容易沾染因果:死者有亲朋,人一死就会产生十分复杂的影响,最终可能就导向杀人者了。
“若杀生为必然,杀也就杀了,若能有其他选择,或者两全其美,自然就选更好的方式。”
王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