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再说一遍!”
怔了半晌,长出一口气,王德亮终于连望向赵飞燕的余光都收了回来,正色问道。
“丹朱之果。若非在下与之有缘,根本不能知其名字。这便是传说之中,大名鼎鼎的丹朱树!多年之前,秋露微白,天净尘远,在下来此探视,忽于地下钻出一株铁树,异香扑鼻,只是一眼,我便知其名。”
赵万石自豪地腆了腆地主肚,矜持地搓了搓手,深深地吸着丹朱花香,一脸迷醉,眼见老道的脸色变了再变,更显严肃。
这才饶树三匝,自鸣洋洋道:“很久之前,赵某便知:丹朱自来,必有仙缘。未见此树时,赵某对此全然不信,及见此树时,便信了缘份天定。及至此树开花日,我已确信小女仙缘将至。不意,此果既结后,道长便来了,当真缘份啊!”
赵万石望望丹朱树,如看大宝贝,眼神热切。
再看道长时,眼神热辣,如看二宝贝。
王德亮连连后退,似乎生怕沾惹了什么不祥之物。
“丹朱之果,世间竟然真有此物!只是,它怎么会出现在启州,偌大玄天帝国,九九八十一州,为何它偏偏选择了启州!真是岂有此理!”
道长脸色铁青,退后三尺,喃喃自语,极是愤怒。
“王德亮啊王德亮,你真是聪明一世胡涂一时,连这么大个坑都没看出来……平妖镇,丹朱果……哎!难怪近日来,总是听到乌鸦叫!”
还好,还好,此树只见花蕾,几支花朵,尚未结果。
“咦?果子呢?飞燕,你帮爹仔细瞧瞧,咱家的丹朱果,可还在树上?都怪那个杨泰制,下手忒也狠,这么多日眼睛还总是发虚。”
就在老道暗自庆幸之时,就听赵万石手扶丹朱树,左瞅瞅右看看,大声寻找什么丹朱果!
赵飞燕早已心急如焚,可这一个老道一个地主,却在忙着跟一棵树“攀缘分”,实在让她无奈已极。
说起这丹朱果,她就又气又恨,本来是为那丹朱太子的遭遇不平,可这果子却引来了雷电,让杨林陷入昏迷至今。
“爹,别瞎摸了!那果子,估计早在雷电中化为了飞灰!”
啥?没了?
赵万石一听,简直如丧考妣,抱着铁树便宝贝长宝贝短地悲恸起来。
哈?没了?!
王德亮听闻,长出一口闷气,顿时感觉这天是那么蓝,眼前的人儿是那么地美!
“消灭了好,消灭了就好!这样的不祥之物,也唯有天罡之力方可消灭的了!”老道终于疑虑尽消,感觉乌鸦已飞远,霉运已被天雷清场。
他之所以第一时间来到此地,正是为了探查之前的一场天地异象,只是来了之后发现此地完好无损,倒让他不知从何查起了。
此刻,听赵飞燕如此说,老道心中已有所悟。
旋即,正了正衣冠,重新走近丹朱树,拍拍赵万石肩头,安慰道:“赵老弟啊,丹朱果乃天大的不祥之物,来历莫测,连神仙都避之不及,现在天尊开眼,将祸胎消灭,你当开心才是!”
事已至此,赵万石也只能自我安慰道:“罢了,幸好这树还在,总还有再结果的时候!只是,据我所知,这果明明是祥瑞,可以增厚家族气运,如何在道长眼里便成了不祥呢?”
“哎,修道人的事,说了你也不懂。救人要紧,这阳虚之症不得久拖,否则,令媛今后恐怕就……咳咳……”
王德亮重新恢复道德高隆的有道之士形象,急人之所急,当下便随赵飞燕走向杨林。
此时,杨林早已被安置在花亭之中,只是,整个人软软爬爬活像根面条,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眼见得要没了生机的样子。
王德亮大略扫了一眼,道声:“不错,果然是阳虚之症!”
“而且,阳气失之过度,若非遇到老道,小郎君恐怕就性命不保喽!”
说到此,略有些怪异地瞅了瞅赵飞燕,可随即又摇摇头,暗道奇哉怪也。
老道摸摸脉,探探鼻息,掐掐人中,杨林照样不见半点起色。
俯下身子,又是推宫过穴,又是活血舒络,折腾了一刻钟,杨林方有些变化,脸上终于有了丝丝血色,呼吸也略见平稳有力。
然而,杨林还是不见醒转迹象。
“道长果然高明,林弟弟这下有救了!只是,他几时才能苏醒呢?”赵飞燕一颗悬着的心,稍微向下沉了沉,感觉这老道说话虽然夸张,可手上的功夫还是不赖的。
王德亮自己却是有些不肯定了,沉吟片刻,这才言道:“照理说,经过老道这番施为,小郎君早就该苏醒才对。想是阳气伤之过重?需要再调养一时?”
“那按道长估计,这个一时大概是多久呢?”赵飞燕又提起了心。
“这个……短则两刻钟,长则半个时辰,定然醒转,姑娘不必忧虑。”
王道长说得坚决,终于打消了赵飞燕的担忧。
就这一会儿,早有佣人于亭内摆好了茶具,赵万石当即邀请王德亮品茗相等。
正当春暖花开时节,花果园中,果少花多,众香袭来,连普通的茶都成了极品,何况是采众香而成的佳品。
……
谈笑晏晏,茶品三巡。
“道长,都快三刻钟了,林弟弟还是没有醒转,会不会有问题啊?”
王德亮话已出口,可病人却爽约未醒,实在让他老脸有些挂不住,此时暗自庆幸刚才多加了一句上限,这才能够老神在在道:“莫急,一刻钟后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