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儿,此刻莫行虚和巫行云在强大剑气的笼罩中心神俱憾,更莫说脚底抹油了。衹要他们稍有异动,仙剑气机感应之下,立时就是雷霆万钧的霹雳一击!
两人勉强凭藉著数甲子的修为稳住灵臺,抱元守一,將全身的真元尽皆凝聚在青木拐杖与打魔银鞭之上,口中飞速念动真言,双双施展出鬼仙门“肆舞鬼天决”。
这一拼命,气势果然不同,一银一青两股绚光呼啸而起,蒸腾著烈烈蓝焰,迎头撞向雪原仙剑。
一时丹室內光华如炽,杀气盈天,重重光影中,蕴藏著几多生死,几多爱恨。
“轰——”
三束绚光在半空中不期而遇,狠狠撞击在一处,进射出串串流火,朵朵光花。
丹室像是在地震中抖颤,坚固的石壁喀哧哧连串开裂,犹如龟纹密密麻麻,瑟缩著抖落一地烟尘。
在逸水莲臺的保护之下,八鼎铜炉与里面的人总算安然无恙。但凌厉密集的光箭,哧哧撞击到莲臺筑成的粉色光球上,直震得它不停剧烈晃动,光华越来越弱。若非鬼先生以十一层天贝珈蓝神功支橕,可能也已难以抵挡。
每个人的眼睛都情不自禁的闭起,却感觉耀眼的光芒像根根铜针刺透眼皮,直插向头颅深处,绞得脑海里生出撕心裂肺的剧痛。
耳朵中,嗡嗡的轰鸣佔据所有空间,全不晓得此身到底在何方,似乎连魂魄也被那浩荡的狂飆,挤压出了躯体。
衹是在身躯惊惶无助的翻飞起伏里,依稀听见巫行云与莫行虚仿佛发自地狱的最后嚎叫。
两人的身躯就像泄气的皮囊,被剑气戳得千疮百孔,不住飆射出汩汩血箭。
全身上下,在平乱决的惊世轰击之下,再无半点完好,魂飞魄散后留下的僵直躯体,隨著漫天光雾,重重弹射在石壁上,再无力的滑倒在地。
“噹啷!”
碎裂扭曲、不成形状的青木拐杖与打魔银鞭,颓然落在两人的尸体旁,顷刻被鲜血染透,这两个一辈子籍籍无名的鬼仙门顶尖人物,只落得如此惨淡的结局作为收场。
丁原全身的真气,好像在一剎那里被全部抽空,丹田中空空荡荡说不出的难受。
平乱决固然威力庞大,但每次施展,都必须以抽干所有的功力作为代价,也令他有了诸多限制。
他一面在罡风狂澜里隨波逐流,一面努力恢復体內的元气,猛然背后一凉,也是贴到了石壁。
雪原仙剑“叮”的一响光芒收敛,飞回到主人手中。
丁原按捺住胸口的鬱闷难受,低头望向苏芷玉。
即便是这样的惊涛骇浪,也没能將她从睡梦里惊醒。娇好无瑕的玉容上,渐渐泛起一层晶莹蓝光,身体也由冰冷而转向火炭一般的滚热,那是天贝珈蓝的火毒开始散佈全身。
“若真是那样,芷玉便永远隨著丁哥哥,直到你能找回姬姐姐为止。”玉儿坚定而羞涩的话语,不由又在耳畔响起。
“玉儿——”丁原终於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吼,震碎层层石壁。他终是禁不住又喷出一口热血,让伊人胸膛前的血花,更是娇艷淒美!
鬼先生喘息著收起莲臺,眼睁睁看著自己两个得力手下,在平乱诀的硝烟中形神俱散。
好在,姬雪雁与鼎炉都安然无恙,衹要能修成第十三层天贝珈蓝,即便再丟掉三对巫行云、莫行虚,鬼先生也不会有半分犹豫!
乘著丁原心哀神伤的专注苏芷玉的间隙,鬼先生拼尽残余真气,口中低低吟动真言,自背后飞起一盏红色灯笼,灯笼表面上画著狰狞无比、神色各异的一百零一只厉鬼形象,正是鬼仙门的“百鬼焚仙灯”。
“呼——”的一声,红灯绽开诡异波光,罩在丁原身上,竟將丁原与苏芷玉连人带剑,一齐吸入不停膨胀变大的灯笼中。
鬼先生闷哼呛出一连串血丝,森森目光仰望头顶的百鬼焚仙灯,魑魅离魂竿凌空虚指,低喝道:“疾!”一股幽蓝光束射在灯上,灯笼飞速旋转,瞬间舞动成一团红影,將丁原与苏芷玉困在其中。
丁原顿觉眼前一黑,身子好像被一个巨盖罩住,隔离到了另一个诡异的天地里。
他一惊之下,徐徐凝聚恢復著丹田內的真气,定下心神打量四週。然而,周围竟是混沌一片,灵觉延伸处空空荡荡,没有一点生命存在的跡象。
丁原的身躯缓缓下沈,须臾之后脚下一定,似乎踏到了十分坚硬的地面,该是百鬼焚仙灯的底部。
他暗自思忖道:“我一定是刚才心神微分,著了那鬼先生的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我被幽闭到了那古怪灯笼之中?”
正在疑惑间,不远处赤红色的火光一闪,赫然冒出一只五尺高矮的厉鬼,週身上下好似火焰凝铸而成,口中喷出烈烈光焰,朝著丁原扑来。
丁原呼呵一声,仗剑疾劈,那赤焰厉鬼在雪原仙剑的光华映照之下被一斩而二,“呼”的从丁原身躯两侧滑了过去,竟又重新融合在一处。
丁原一惊,没想到这灯笼中别有乾坤也就罢了,却无端端生出这古怪的厉鬼,竟连雪原仙剑也奈之莫何。
事实上,丁原不知道,那厉鬼也喫亏不小,嘶嘶乱叫,身形己缩小了近半,火焰亮度更是黯淡不少。
可惜丁原因平乱诀耗费太多真元,否则一剑斩下,那赤焰厉鬼哪里还有命在。
他正惊异时,身侧微风乍起,猛地又生出一只浑身蒸腾幽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