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冰衣瞪圆一双眼睛,小脑袋瓜里来来回回地盘算几次,终於还是嚷道:“凌老爷子,你连这事也不知道?这麽多年,你难道都在这里逮鱼吃?”
凌云霄道:“老夫自蓬莱仙会後,便隐居『冰璨峰』,除了十年一次到此约战蓝婆子之外,再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小姑娘,这些年老夫已远离尘世,一人在这茫茫冰原上,倒也自得其乐矣!”
丁原道:“老爷子,你毕竟是冰宫之主,麾下部属,也该将天陆大事通禀於你才对。”
凌云霄摇头道:“实不相瞒,老夫本就厌烦世间俗务,更为了专心修炼,冰宫事务,老夫已早交给了二弟凌云羽打理,几十年也懒得回去一次。”
丁原道:“这麽说,凌老爷子,你几乎从没踏出过北地半步,对天陆近况一无所知?”
凌云霄自然猜想不到,丁原此问蕴含的用意,坦然回答道:“不错,莫说是天陆,连今日之冰宫变成了什麽模样,老夫也不知晓,更无意过问。”
丁原暗暗想道,难道,那个夜袭灵空庵的神秘人,果然不是眼前的凌云霄?
可按照当时情形,能那般从容进出藏经塔,并以雷霆手段击杀灵空庵数名女弟子,其修为绝对已臻至大乘之境。
冰宫四大宫主中,抛开凌云霄,又有谁还能有如此实力?
凌云霄见丁原双目中映出火光跳动,低头沉吟不语,於是问道:“小兄弟,你好像有什麽心事,可说与老夫知道?”
丁原权衡片刻,决定实话实说。倘若真凶与凌云霄果然毫无干系,或许从他那里,还能得到一些线索。
当下说道:“凌老爷子有所不知,就在约莫半个月前,东海灵空庵藏经塔,被人袭击了。
“那人以魔教十六绝技,连毙灵空庵数名弟子,其身手之高,绝对不在魔道十大高手之下。而此人最後脱身,却是凭藉著贵宫的冰魄寒光诀。”
凌云霄轻呓一声,紧接著眉头皱起道:“不可能,冰宫与魔教素无瓜葛,绝对不会有人修炼十六绝技。难道说,是魔教中有人偷偷窥学到敝宫的剑诀?
“这种可能性也微乎其微呀!自老夫以下,冰宫高手中若论修为,当以二弟为高,但他也不过是忘情境界,限於天资难有寸进,更遑论其他人了。这事情可有些蹊跷。”
丁原注视凌云霄,继续说道:“更加蹊跷的是,就在十馀日前,在横绝岭附近,下山追查真凶的灵空庵九玄师太遭人杀害,身上留下的,同样也是魔教绝技的痕迹。
“晚辈此来雪原,为的就是查明真相,找出幕後凶手。”
凌云霄问道:“所以,小兄弟你怀疑这些事情,都与冰宫有染?”
丁原照实说道:“晚辈来前确有此意,但亲眼目睹凌老爷子你的豪情风范,又不由得开始疑惑起来。
“不瞒老爷子你说,魔教现任教主羽罗仁,不仅是晚辈昔日同门师兄,也是羽翼浓教主唯一的嫡子。
“教中兄弟,晚辈也多有熟识,因此晚辈敢断言,他们做不出这等事来,也并未偷学冰宫剑诀。”
凌云霄喝了口酒,皱眉思忖,忽地开口说道:“小兄弟,待老夫与蓝婆子比试结束,便亲自带著你回返冰宫,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丁原喜道:“如此晚辈先谢过老爷子了!”
凌云霄嘿嘿笑道:“小兄弟,说谢也太过早了点。你就真的不怕老夫暗藏祸心,将你诱入冰宫击杀?”
丁原脸上笑意更浓,朗声道:“凌老爷子,我可记得你先前说过一句话:『要打,便痛痛快快地打,否则岂有乐趣可言?』“如凌老爷子这般豪爽磊落之人,又岂能背地舞剑,陷害晚辈?”
凌云霄双眉一扬,眼中闪烁亮光,纵声快意大笑,拍拍丁原肩膀道:“好,好得很。小兄弟,就凭你这句话,老夫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动你半根毫毛!”
丁原肩膀被凌云霄拍得往下一沉,依旧带笑望著凌云霄。
事实上,如果凌云霄陡起歹意,想藉此重创丁原,则这一拍一则掌力有限,再则,他有都天伏魔大光明符护体,也不会有大事。
而凌云霄更没有丝毫要对付丁原的意思,用力极轻,见对方不躲不闪地任由自己拍下,不禁对丁原好感倍增。
他停歇笑声,喟叹道:“老夫名义上仍是冰宫之主,但对宫中人事早已疏远,之所以答应引你前往,也是为了趁此机会,了解一下敝宫近日的情形。
“不过,老夫依旧深信,夜袭灵空庵、格杀九玄师太的事情,绝对不是敝宫之人所为。嘿嘿,就算他们想这麽做,谁又能有这样的本事?”
丁原说道:“晚辈也希望如此。说实话,现在晚辈著实不愿意与凌老爷子反目成仇,如你这般的忘年之交,弥足可贵。”
凌云霄又大力一拍丁原肩膀,道:“忘年之交,好!老夫便认下了你这个小兄弟。”
农冰衣不甘寂寞地道:“凌老爷子,那我呢,你认不认我这个小妹妹?”
凌云霄心情畅快,笑道:“既然认了你丁大哥,老夫又怎会不认你这机灵古怪的小妹子?
“说来也难以置信,老夫一百二十馀年来,还是头一回这麽尽兴地与人谈笑,而且,居然都是岁数还不到老夫半个零头的小娃娃。”
农冰衣道:“凌老爷子,人家已经是大姑娘啦。再说,有志不在年高。有些人胡子一大把,为人却恁地卑劣,还远不如三岁孩童。”
她眼珠子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