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还是第一次听说这般惨无人道的事情,他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狠狠一捶自己大腿叫道:“畜生!”
丁原幼年命运多乖,对于这种事情自然不会象阿牛那般感觉稀奇。在老家的时候巴老三和他的爪牙不知糟蹋过多少少女,可又有谁出来说半句公道话了?自己母子二人遭受凌辱,最后家破人亡,那老天可曾给过公道?
不晓得为何,他的脑海里又回想起巴老三趾高气扬的纵容属下毒打自己,要他母亲到巴府做女佣的情景,一股恨意油然升起,冷冷道:“这些畜生现下在哪里?”
尚志回答道:“雷远和他手下的院主还有几个头目现下都应该在前厅。”
丁原点头,又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尚志想了想道:“他们一共来了四十多个,一场激战下来如今能打的也只剩下三十余人。不过雷远和他手下的几个院主的修为甚是扎手,总镖头便是伤在雷远的虎电毒牙之下。”
丁原哼了声道:“也不过三十来人,若合上镖局、青松观与华阳仙府的人手就算秦总镖头不在也未必拼他们不过。”
先前说话的小伙附和道:“丁公子说的可不是?可恨那些老道老仙的平日里拿着我们镖局的孝敬,真要有事却当了缩头乌龟,只敢假模假样做个和事老。”
尚志立时低喝道:“大洪,休得胡说!天雷山庄势力庞大,背后又有忘情宫的老魔头撑腰,连云林禅寺的大师们也不愿招惹他们,又怎怪得人家?”
丁原微微一笑,向那小伙问道:“你叫大洪?”
那小伙站起身抱拳道:“小的名叫洪涛,小名大洪。”
丁原见他身材壮实跟头牛般,沉声道:“我要到前厅找他们算帐,你敢不敢带路?”
大洪想了没想哈哈一笑道:“有什么不敢?小的走镖这么多年早把命不当一回事情啦,只要能为翠儿、总镖头他们报仇,叫我干什么都乐意!”
秦柔闻言连忙道:“丁公子,还是让我领路吧。”
尚志犹豫一下出言道:“丁公子,他们人多势众,我看不如大家从长计议。”
丁原明白尚志是对自己和阿牛没信心,这也不怪人家,毕竟两个十几岁的少年纵然师出名门但根基尚浅,又怎是雷远这等称雄数十年的凶恶之辈对手?但见到尚志神情反而激起丁原傲气,他本就不把天雷山庄的人摆在眼里,如今更是非要会会不可了。
当下道:“要动手就乘现在,等四煞赶回来报信说不准他们就有了防备。诸位都留在这里听信,若我们得手再出来不迟;若我们落败了,秦小姐便速速出府,再到翠霞山求救也为时未晚。”
尚志心底暗叫一声惭愧,心道:“我行镖三十多年,怎么老了反倒胆小起来?与其如此活受贼人凌辱,不如放手一博,或有生机。”于是慨然道:“两位公子,尚某愿与你们一同前往!”
“我也去!”柴房中能动的纷纷低声叫了起来,一时间气氛热烈之至。
丁原心中颇是感慨,他没想到这些镖局的伙计竟比许多修仙炼道之人有血性的多,当下存了保全他们的念头。他朝众人摆摆手道:“前厅的蟊贼我们师兄弟自可料理,大伙却须保护和总镖头和受伤的弟兄。不然要让天雷山庄挟持了老爷子,事情就不好办了。”
尚志摇头道:“丁公子说的哪里话来,天底下焉有你们为我们拼命,大伙却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的?”他转头对秦柔道:“柔侄女,你带部分弟兄守住柴房,只要不是那几个老贼亲来应得无碍。”
秦柔道:“尚大叔,我随大伙一起去!”
阿牛在一旁嗫嚅道:“秦小姐,你还是留下照顾老镖头吧,那里太危险了。”
秦柔一怔,默默瞧了阿牛一眼面孔红了起来,好在幽暗里有轻纱蒙面也没人看出来。她赶紧低下头,不晓得为什么心口有一头小鹿在乱撞。
这时尚志已挑好了十余个伤势不重的伙计,又轻声交代了秦柔几句,和丁原率先出门。其他的人跟在后面鱼贯而出,人人脸上一副慷慨就义的坚毅神态,都没想着能再活着回来。
最后轮到阿牛,他刚跨出门,却听见背后一声比蚊子还轻的呼唤道:“阿牛!”
阿牛一怔,回过头来只见秦柔手执自己的丝巾站在门边,温柔羞涩的目光从他的脸膛上一扫而过,迅速垂下了头道:“你的丝巾能先让我保管么?”
阿牛心中奇怪,暗想一条丝巾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还需跟自己说么?茫然点头道:“行!”
秦柔嫣然一笑,耳朵已红若朝霞,再轻声道:“你和丁公子都要小心些。”柴门渐渐关上,秦柔的俏脸消失在门后。
阿牛直等门完全合上也没回过神,脸上忽而微笑,忽而迷茫。忽然背后有人叫道:“罗公子,我们该走啦。”却是那大洪。
一行人连带丁原、阿牛在里边共是十四个,由尚志在前领路直奔前厅。尚志等人对于镖局里的一草一木实在是再熟悉不过,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前厅所在。路上碰到几个天雷山庄的护卫,该着他们倒霉先成了众人的餐前小点。
丁原逮了一个小头目模样的汉子盘问了几句,晓得雷远与几个山庄院主以及山庄几个位列院主的大头目果真都在前厅,说是正招待一位雷威的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