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打量苏芷玉,见她气质出尘,丰姿绰约,年纪虽轻,却隐然已有顶尖高手的风范。虽然他目空一切,却也不禁暗自赞叹苏真夫妇果然了得,把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女儿调教到如此境界。
他看苏芷玉对自己恭敬有礼,心中也舒服不少,哈哈笑道:“女娃儿,看在苏真与我乃是同道中人,性情又十分相投的分上,老夫稍后动手时,尽量不伤着你就是。”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谁也不敢说他是狂妄自大。
苏芷玉当然不会真要风雪崖相让,可是依旧微微含笑道:“多谢前辈。”
丁原笑道:“风老魔,你也算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却如此的会吹牛。我认识苏大叔那么久了,却从未听他提起过你,你倒在这儿套起交情来了。”
风雪崖怎么会再轻易上他的当,轻哼道:“你这娃娃懂得什么?我与苏真平辈论交,纵横天下的时候,怕你祖爷爷都还在穿开裆裤呢。”
丁原也不生气,回道:“待会儿我们八拜结交,我的祖爷爷便也是你的祖爷爷,就算当年还在穿开裆裤,也仍旧是你的祖爷爷。他老人家地下有知,晓得多了你这么一个乖曾孙,牙齿也会笑光。”
若要论起唇枪舌剑的本事,即便是风雪崖比丁原多活了百多岁,也不是他的对手。想当年,丁原不过是十来岁的娃娃,就将天龙真君等人气得无可奈何,更何况今日?
风雪崖闻言,目中青光一闪,抑制住怒火道:“好,你这个伶牙俐齿的干儿子,老夫是要定了!”
他话音未落,只见丁原背后的仙剑雪原“叮”的一声,化成了一道碧光直冲云霄,丁原身形舒展,速度竟比仙剑更快,他伸手握住雪原一招“银河倒卷”,洒下了漫天剑气直逼风雪崖道:“十辈子以后再说吧!”
未曾开打的时候,丁原的心中计议已定,绝对不能让风雪崖抢先出手。
上回在九光灭魂阵中与风雪崖激战时,被对方抢了先招,令他处处被动,一直缓不过气。因此这回他记取教训,抢在风雪崖前面出招,就算再不济也是个先手。
那边的苏芷玉在雪原剑刚出鞘时也立即发动,依青阳双修剑谱中的心诀要领,翻手掣出盈雪剑,一式“风生水起”直挑风雪崖的双腿,令他难以上下兼顾。
因为苏真剑法过于刚劲霸道,所以苏芷玉在剑法上,传承其母水轻盈的部分更多一些。六十多年前,水轻盈乃是天陆正道三大圣地之一的天一阁嫡传弟子,被誉为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材。如果不是身陷情网,与苏真相偕隐居聚云峰,则天一阁下任掌门之位,绝对是非她莫属。
如今水轻盈相夫教女,将毕生心血都倾注在苏芷玉身上,妇世的剑法“凌波九剑”全部授予女儿。
而那“风生水起”正是凌波九剑的第一招,剑势空灵飘缈,似慢实快,宛如绵里藏针。
风雪崖目光如炬,焉能不晓得其中厉害?但他艺高气傲,玄冰玉如意斜刺里朝上点出,任凭丁原的剑式千变万化,依然准确击向雪原剑尖。
丁原自然不愿与风雪崖硬拼,未等剑招用老,突然转成一式“乘风破浪”,切向风雪崖右臂。
此时脚下苏芷玉的盈雪剑也正攻到,风雪崖的左手食指连弹三记,朔风指尖啸纵横,将盈雪剑的所有变化尽皆锁住,迫得苏芷玉也随之变招,挥剑横推,取道风雪崖的前腰,依然在剑势上呼应丁原。
风雪崖甫一交手便立即察觉不对,虽然说丁原与苏芷玉施展的都是本门剑法,可是身形剑势,却又配合得恰到好处。
若说他们布下了什么剑阵,却又并不像,但仅仅说是巧合,风雪崖第一个就不相信。他一时想不通其中的关键,只好先暂不理会,身形一旋,同时让过丁原与苏芷玉的仙剑,玉如意转守为攻,劈向苏芷玉头顶,左掌立起,轰然吐出一蓬青雾状的九霄罡风,劈向了丁原。
风雪崖的招式看似简简单单,毫无花巧,仿佛刚入门的小孩都能打出。可是落在行家眼里,却都明白他已经到了反璞归真的境界,实能化腐朽为神奇,邪气里偏透着一股无可抵御的霸气。
倘若在往日,就这么一式变化,必定会逼得苏芷玉与丁原双双无功而返,扳回场上的先手。可是,丁苏二人已参悟出双修剑谱的两层境界,已非他所能轻易击退。
只见丁原低喝一声,竟全然不顾轰向自己的罡风,左掌打出二十二字拳中的“山”字诀,三道掌影立时笼罩住风雪崖的头顶。
苏芷玉心领神会,身躯如飞云旋转,腾起数尺,不仅避开了玄冰玉如意的当头一击,更以盈雪剑画出七道剑气,将金风玉露掌的罡风化于无形。
这一招表面上看来极为惊险,只要苏芷玉稍一迟疑,丁原势必会被风雪崖的掌风击中,即便不死,亦是吐血而飞。可是两人之间既然有了“共死”的默契,丁原大可放心将他的性命交付在苏芷玉手中,而苏芷玉果真不负丁原所望,利用凌波九剑以柔克刚,接下了掌风。
这一下确实出乎风雪崖的意料之外,他满以为自己大可转守为攻,将两人各个击破,哪里晓得丁原居然继续舍命猛攻,而苏芷玉则及时破解了金风玉露掌。
然而他终究是一代枭雄,眼看丁原的左掌就要劈到,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