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土公虽木讷,但也认死理,一旦认准的事情,牛也拉不动。
丁原心中暗暗焦急,也不知道苏真夫妇是否能打退碧落山的人,又是否能够找到这里来?
苏芷玉小嘴一撇,不服气的道:“会像老鼠一般的钻洞就好了不起么?要是我爹爹来了,就算你钻进地里,他也能把你揪出来。”
桑土公显然对自己的土遁极有信心,闻言反驳道:“吹——吹牛!”
“小孩的话是最真的了,你的那点微末功夫又怎么是苏真的对手?”土地庙里又多了一人的声音,听起来无限娇媚,却偏偏出自男人的嗓音。“我劝你还是把人交给我吧,桑土公。”
桑土公脸色一变,叫道:“耿无行!”
这三个字念念得又难得的清晰,可见他对来人十分忌惮。
不等丁原苏芷玉说话,桑土公一手一个夹起他们,身上黄光一闪,口里念念有词,人又往土里钻。
事实上,他完全可以不顾丁原死活,方才在客栈因为猜不准哪个是苏真夫妇的小孩,故才两个一起抓来,如今已经明明白白了,完全可以只带着苏芷玉一人逃生。可是偏偏桑土公就是死脑筋,既然抓了两个来,也就要带着两个一起逃。
丁原的身子刚刚沉下地面,就听见耳畔“轰”的一声闷响,眼前绿光一闪刺得眼睛生疼,人已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抛回地面。
此刻桑土公自身难保,手也松开了。丁原与苏芷玉一左一右在半空里翻滚几圈,那苏芷玉竟然迅速稳住身形,轻飘飘的落地,原来是情急之下用上了母亲传授的“水天一色”身法。
虽然她年纪幼小,身法不怎么到家,但保证屁股不先着地也还够了。
苦的是丁原,他重重摔在地上,四肢朝天,险些疼昏过去。如果不是体内无忧丹化解成的真气护着他,就这一下已经要了他半条小命。
苏芷玉一声惊呼,脚一落地,也不管来了什么恶人,冲到丁原身边叫道:“丁哥哥,你没事吧?”
那边桑土公亦是稳住身形,梗着几乎没有的脖子叫道:“小子,你没死吧?”
丁原心头一动,暗想那小女孩也就罢了,这桑土公似乎也并不是恶人。但嘴里却只哼了声算作回答。
桑土公听见丁原的哼声也放了心,不知道为什么他颇喜欢这两个孩子。也许是多年隐居十分寂寞,有这么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和自己斗嘴也是一乐。
耳里就听那耿无行得意的“娇笑”道:“我说你逃不了的,桑土公。”
桑土公双手握住三棱梭,口中喝道:“两个——娃娃闪、闪开!”
耿无行一身花枝招展的彩衣装束,在夜色里看起来十分刺眼。他的容貌颇为俊俏,可惜媚气太足,全身都散发着比女人还浓的香味。
从年纪来看,耿无行也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但是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单凭容貌绝对不能用来推算年龄。事实上,耿无行的岁数早逾百岁,与苏真乃是同一辈分的人物。
他的右手握着一把白玉折扇,正在轻轻摇晃着。那扇上画着九个极尽妖娆的女子,神态妩媚却透着一股股鬼气。
桑土公如临大敌,目不转睛的盯着耿无行。尽管从年岁上说自己比耿无行高出一辈,但论实力,耿无行却在自己之上。
他出自天陆北疆天峰山忘情宫门下,其师楚望天是当今魔门顶尖高手,曾经与苏真等人在百年前并称魔道十大高手。如今的忘情宫在他的调教下已经成为魔道三大门派之一,气势之盛,连正道的七大剑派也为之侧目。
耿无行是楚望天三大弟子里最小的一个,修为虽然也居于最末,但在天陆群雄中已足以纵横。尤其是他手里的九幽白玉扇为楚望天亲传,威力更是不容小觑。
桑土公虽然位列天陆九妖之一,但扬名的是他的土遁之术而非真正功夫。
“桑土公,把那个孩子放下,我可以饶你一条老命。毕竟你多年修行也不易啊!”耿无行悠然说道,好像已经认定桑土公不是自己对手。
桑土公怎肯甘心?他一咬牙道:“我、我绝不!”
“那可就是你自找的了。”耿无行笃定的拿着折扇一摇一摇,半点也不着急,就像猫戏老鼠一般。
桑土公土遁之术被破,就只有硬拼。他知道要是等耿无行的九幽白玉扇出手,自己绝难讨好,于是先发制人,手里黑油油的三棱梭一声呼啸,化作一道黑光直刺耿无行。
耿无行的身子动也不动,只是手里折扇猛地一摇,自那扇面上刮起一道黑色的阴风,“忽”的一声扑向三棱梭。
那三棱梭似遭遇极大阻力,在空中不停颤抖,虽没有回退却也无法再往前。
只是这么一个照面,两人高下已经显而易见。
那边苏芷玉可不管这许多,只轻声问道:“丁哥哥,你有没摔疼哪里?”一双小手就要扶起丁原。
丁原只觉全身剧痛哪能动,他低喝道:“你别管我,快趁这两人厮杀赶紧逃跑,到城外找你爹娘去。”
“那你怎么办,丁哥哥?”
丁原咬牙忍着疼痛道:“他们要抓的人是你,我不会有事。”
苏芷玉犹豫道:“可是我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啊?”
丁原心中道:“这个小女孩人虽不大,心地倒也不错。但愿她长大了还能这样。”
这时传来桑土公一声大吼,原来是他的三棱梭已被阴风吹得滴溜溜在空中打转,眼看就要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