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真注视着上空答道:“玉儿放心,只要剑阵阵形不散,你娘亲她们身法不乱,即可以海天剑阵与焚老妖周旋到底。焚老妖虽未拔剑,可海天剑阵也同样未发动‘海天一线’的终极阵诀。”
丁原奇道:“‘海天一线’,那是什么玩意儿?”
苏真道:“不是‘玩意儿’,而是极为厉害的一种剑阵境界,可令海天两阵合而为一,浑然无分。一旦发动,方圆百里皆为祥光瑞霞笼罩,藉日月之光、天地之气以为筑阵,生生不息,不死不灭,等闲人斗志全消不战而屈,即便如焚老妖这般的散仙也难逃一劫。”
丁原振奋道:“既然如此,水婶婶她们又为何不即刻发动,莫非另有蹊跷?”
苏真颔首道:“你也不算笨,能想到这层。姑且不论一旦发动‘海天一线’,你水婶婶她们至少要耗损三五年乃至十数年的真元,与焚老妖拼到不死不休,单就启动‘海天一线’就需循序渐进,配以天时地利火候等等条件,并非随心所欲之事。”
丁原怔道:“这么麻烦?”
苏真哼道:“海天一线已非人间之阵,若不恤天意,不体人心,纵是发动,也不过虚有其表,不堪一击。”
说话间,剑阵里风云突变,辟星神君似乎觉察到什么,身形飞转直起,一拔百尺多高。安孜晴六人如影随形,紧追不舍,忽听“铿”的一响如同闷雷,天上爆起一溜金光,转瞬里血戾盈霄,煞气大盛,焚老妖的鹰扬古剑终于亮出。
叶婆婆夷然不惧,豪气冲天道:“焚老妖,我们便见个真章!”她龙泉仙剑剑走阴阳,昂然清啸刺向辟星神君咽喉,一时剑气纵横气势无两。这一招“长河击浪”大拙不工,慷慨激越,乃凌波九剑中最刚烈凌厉的一式,以叶婆婆率真火爆、一往无前的性格,使来更是锦上添花,气象万千。
饶是辟星神君亦不得不小心应对,鹰扬古剑金光霍霍“当”的一声,以硬碰硬击在龙泉仙剑上,只激得火花四溅,罡风乱舞。
叶婆婆右臂酸麻踉跄而退,仙剑嗡嗡轻鸣颤动不已。辟星神君情形稍好,不过是在原地身形微微一晃藉以卸力。可不等他提气调息,樊婆婆与安孜晴接踵杀到,依旧是一招一模一样的“长河击浪”,迫得他惟有勉力再接。
梅花间竹的两记金石撞击声几乎同时响起,安孜晴与樊婆婆的攻势固然消退,可辟星神君也被硬生生震退两步。他心底不禁暗道:“这几个婆娘好生了得,斗到现在,竟仍有如此劲力与老夫对撼,丝毫不见气殆!”
念头一动时,水轻盈的盈雪剑已从侧翼杀至,攻向他最难受的左肋。辟星神君端的了得,左臂空荡荡的袖子一挥,抖的笔直,竟坚逾金石,“叮”的一响弹开盈雪仙剑。
巫婆婆与颜红渔伺机而上,双剑从后直插辟星神君的脊梁骨,此刻焚老妖的一剑一袖,招式都已用老,不能回防,在旁人看来,似乎只有闪躲一途。
叶婆婆精神大振,深吸一口气打通淤塞的右臂,就等着辟星神君躲避时,半路截击再给他一个难堪。
谁料辟星神君的头颅大异常理,一百八十度的转到脑后,两眼精光一闪射出森寒剑芒,正打在了巫婆婆与颜红渔的剑上,仙剑一震偏开数尺,不由自主从辟星神君身侧滑过。
这一lún_gōng守惊心动魄,看得众人心旷神怡又不禁提心吊胆,每人心里都在暗暗为安孜晴等人鼓劲,恨不得一招就将辟星神君了结。
叶婆婆见辟星神君居然以此不可思议的方式,化解了巫婆婆与颜红渔的攻势,亦不由赞道:“焚老妖,真有你的,咱们再来打过!”她越战越勇,脚踩东风舞长天,袖挂飞云惊四海,龙泉仙剑再是一式“破釜沉舟”,当头朝着辟星神君劈下。
辟星神君大皱眉头,暗道:“这个老家伙好生暴烈,六人里以她最是凶悍难缠。若是能想法子先制住了她,这个剑阵威力少说也去掉三成三!”
想到这里,顿时有了主意,他身子一展,斜斜朝后上方飞退,竟不硬接,一头撞进水轻盈三人布下的“海”字阵中。
叶婆婆剑走空处,岂肯无功而返,她只当辟星神君连抗下几记硬招,真气已有不济,鼓勇而进道:“焚老妖,有种我们再拼一剑!”
那边水轻盈见辟星神君退到跟前,盈雪剑化为秋水,潺潺笼住对方背后九大要穴。巫婆婆与颜红渔心意相通及时跟进,一攻左肩,一挑右腿。辟星神君身形左右晃动,接连使出七个假身躲过踏波、清涧两剑夹攻,再是左袖回展弹开盈雪仙剑。
可刚解决后顾之忧,安孜晴与樊婆婆抢在叶婆婆之前已然杀到,叶婆婆焉甘落人之后,仍是一式“长河击浪”当胸刺出。
三把仙剑层层迭迭错落有致,偏偏水轻盈与巫婆婆、颜红渔又护翼侧旁,封死了辟星神君趋避之路。辟星神君低喝一声,鹰扬古剑左接右架,封住樊婆婆与安孜晴的剑招,却无暇再理会叶婆婆。
众人只当辟星神君会故技重演,施展“极目千里”的功夫缓解一剑穿心之厄。哪料到焚老妖竟然不躲不守,反挺身前迎,把胸膛撞向龙泉剑锋!
“不好!”叶婆婆心念急闪暗叫道,可收手已是不能。
但见辟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