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娜仁一抖袍子,英姿飒爽的站了起来。
只是那阵势怎么看怎么眼熟,感觉跟平贵人说书的样子那么像。
“话说日暮时分呐……”茹娜仁一开口我就招手让她打住:“等一下,不是说书,不用搞这么考究。你从头说,从你为什么会来翊坤宫说起。”
“好吧。”茹娜仁一听还很失望,站着干巴巴的道:“本来我们在听平贵人讲故事,因为没地方去,就找了翊坤宫这么个清净的地界。”
“那你怎么不去正殿呢?”我问道。
茹娜仁有些扭捏道:“正殿中间摆了个床,到那儿去,旁的人还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呢。”
茹娜仁说这话的时候我看见皇上咳嗽了一声。
我连忙催促着别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那然后呢?”
“然后我们便在偏殿听平贵人讲故事,但讲到日暮时分,我有些饿了,便往外走想唤嬷嬷给我拿点吃的。谁料一出殿门,就看听见正殿里传来诡异的声音……”
说到这句,所有人的耳朵都竖起来了。
皇上面红耳赤的抱怨道:“你们这么多人,怎么一个在外面守的都没有!”
皇后道:“天寒地冻的,我们让宫女嬷嬷都进来暖和暖和,怎么了?”
皇后说话的时候瞪了皇上一眼。
皇上又咳嗽了一声,对茹娜仁道:“没什么,你继续,你继续。”
茹娜仁继续说道:“于是我听见了一个诡异的声音。”
“什么诡异的声音?”我问。
“好似男子的喘息与呼喊声。”
“什么?”我没太反应过来。
“又好似互相搏斗,相互驳斥。”
“你说仔细些!”宁儿姐姐也急了。
“然后还有大喝饶命之声,哈哈大笑之声,求饶之声和穷追乱打之声。”茹娜仁道。
皇后握着帕子叹气:“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最后我见那屏风后灯火绰绰,有人影纠缠不清,以为是侍卫之间做什么丢人的勾当,大呼众人快来,谁承想……”
“谁承想里头是皇上?”我问道。
“嗯。”所有人都点点头。
皇上则用手遮着脸,根本不想面对。
我走过去在皇上面前站定,将皇上挡脸的手从他面上扯下来:“趁太上奶奶还没来,您最好解释清楚,否则这怕不是在御花园跪着抄经就能了了的。”
皇上犹豫了一会儿,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终于是一跺脚:“哎呀,这事儿很简单,我和任爱卿在一处交谈,谈的甚是投缘,刚好他提到他幼年时学过许久的摔跤,朕就与他演练了一番。”
“只是演练了一番?”我有些狐疑。
“那还能是什么!”皇上的音调都拔高了:“就是相互搏斗,但是非常单纯的相互搏斗!”
“喔——”和贵人在旁边拉长了声音叹了一句,还附上了:“啧啧啧啧。”
“就是搏斗!”皇上面红耳赤的强调,还拉着任大人逼他开口:“你说,我们是不是就搏斗了一会儿。”
“哎,君子做事,别拉奴才挡枪。”和贵人迈了出来,笑吟吟的看着皇上:“只是搏斗,就没做点别的?”
和贵人说罢,还转头看向茹娜仁:“福晋,你不是说,隔着屏风能看见他们两人黏在一块儿了么?”
“是呀。”茹娜仁用力的点点头:“不仅黏在一块儿,还一个在上,一个在下。”
“哎哎哎!”说到这儿昭贵妃连忙出声打断,捂住了小阿哥的耳朵:“别以为小孩子不听不懂,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世界上的事儿。好,现下他听不到了,你们继续。”
和贵人继续问道:“那福晋还听见了什么?”
茹娜仁用手指挠了挠下巴:“听见他们在喊。”
“喊什么?”
“喊舒服。”
“还有呢?”
“还有疼?”
“再有呢。”
“再有用力用力。”
“喔——”和贵人又拉长了一声,用更大的声音对着皇上:“啧啧啧啧啧。”
玉贵人和愉嫔在旁边也一边摇头一边感慨:“啧啧啧啧。”
皇后则换了一边扶着头握着帕子:“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呐!”
“哪儿就家门不幸了!”皇上都快跳起来了:“皇后,世烟,别人不信朕,你是朕的结发之妻,你得信朕。”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皇后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个笑脸:“你只要能说清楚茹娜仁看见的是怎么回事儿,我就信你。”
“嗨,没事儿。”和贵人继续卡巴卡巴的嗑瓜子儿:“不就是男子情谊么?我以前的后宫里不少,没什么,很正常。”
祥常在也点头道:“就是就是,历史上很多君主都这样,汉武帝不都有个李延年么。我们没意见的。”
“嗯嗯嗯嗯。”体量的声音此起彼伏,但皇上越听越生气。
他的鞭子都甩起来了。:“朕本来不想解释!但现在不得不解释!这不很简单么!我们进行了一些简单的搏斗。”
“搏斗,然后呢。”皇后从鼻子里挤出一个轻蔑的声音。
“然后朕用力过猛。”
“用力过猛?”祥常在的眼睛都亮了。
“哎呀,就是普通的用力过猛,把任爱卿的胳膊给扭了。”皇上的鞭子翘的更高了:“就给任爱卿按了个摩,任爱卿细皮嫩肉的,觉得有些不舒服喊了出来,很正常嘛!”
“就这样?”皇后有点儿狐疑的挑了眉毛。
皇上已经从愤怒变成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