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我这么一说,梅儿的脸涨得通红。
而母亲在旁边哼了一声,道“你自知在我这里过不了这关,便来求瑾嫔娘娘了。你呀你,就算是说给你的长姐听,她也是不会允的。”
说罢,我倒是好奇的看向她,她也终于憋完了一口气道“瑾嫔娘娘,梅儿想要与秦先生为妻。”
“秦先生?”我笑着看了一眼“是个汉人?”
梅儿点点头。
我看向母亲“汉人也无妨,宫里我顶佩服的容妃娘娘便是汉军旗,汉人也是有人中龙凤的。”
母亲很是气鼓鼓的说道“你让她继续跟你说,那秦先生是做什么的?”
“秦先生是……”梅儿鼓足了勇气道“是个琴师!”
“琴师?”
母亲扶着额头道“是醉花楼里卖艺弹琴的!”
这话说完,我也愣在当场。
自古卖艺是下九流的行当,就算是琴师也逃不出这个道理来。而我索绰罗氏虽不算封疆大吏,但也是公卿之家,怎么能嫁小姐给一个琴师?
母亲在旁边也说道“自从瑾嫔娘娘入宫之后,家里提亲的人就没断过;待封了瑾嫔,圣旨下到家里,就连许多贝勒贝子也都来询问梅儿的亲事。我和你父亲想着,女孩子嫁人,未必富贵才是好的,一定要人好、心善才行,梅儿也喜欢是再好不过,可、可哪有嫁给一个琴师的道理?”
竹儿在旁边吃着绣画端上来的橘子,也一边吃一边道“是呀二姐,长姐已经是宫里的瑾嫔娘娘,而妹夫却是个卖艺的男子,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我们几个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梅儿眼圈发红,几乎快哭了出来。
我眼瞧着不好,连忙给绣画使眼色,绣画立刻知情知趣的端上来一盘桃心酥道“二小姐,这是娘娘知道您喜欢,专门为您预备的。宫里的东西肯定比外头强千百倍,您不尝尝看?”
梅儿嘟着个嘴,自知没有道理,便也只好拿起桃心酥吃。她与我长得有几分像,但更显得娇俏可爱,姿容是在我之上的。我自小对这个妹妹希望颇高,还想过若进宫的是她不是我,现下多半已经封妃了。
可如此绝妙的一个女儿,居然想要嫁给一个卖艺的琴师,纵使我再娇惯她,也不能同意。
此事揭过,我们又叙了好一会儿家常,父亲即将远赴西北上任,待母亲陪我待产以后,恐怕就要远走几年了。家中其余一位兄长一位弟弟也好,兄长已经到了科举的年纪,若能考上一个功名,更是十分的荣耀。
“你周姨娘所生的弟弟也很是聪明,我已让你哥哥好生教导他。”母亲道“只是你周姨娘近来染了伤寒,婉如日夜侍候,因此便不能进宫看你,待周姨娘身子大好了,我便也叫她来。”
婉如是我周姨娘所生的妹妹,与我年纪相似,不过小了一岁而已。
“婉如的年纪比梅儿还大一些,怎么还不考虑娶亲的事情?”我问道“我这妹妹性格更懂事聪慧,也显得刚毅,虽是庶出,但并不比谁家嫡亲小姐差的。”
母亲道“娘娘多虑,婉如自去年开始,提亲的人也未曾少过,只是她自己并不想嫁,似乎有什么事也想与你商量。”
我点点头道“那就叫她也快些进宫来,我也想再见她几次。”
是夜,母亲与两位妹妹在丽景轩歇下,我因与绣画说话,而晚睡了一会儿。
绣画告诉我说,她与那侍卫近来并没有见过,让我千万放心,但言语之中也求我能让她见上一面,以解相思之苦。
“你们两个人能坚守至此,十分难得。”我道“既然这样,我明日去英华殿为腹中孩儿祈福,你也随我去,如何?”
我说完,绣画开心的差点儿跳起来,而就在此时,门外似乎传来了细碎的声音。
只听在门外轮值守夜的杨泰轻声细语的交谈“二小姐,娘娘怀着孕,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说吧。”
“可我要见长姐……”
委屈的声音传来,我便招手让绣画去喊她进来。
梅儿进来,穿着一身睡衣,眼睛红的发肿,明显是刚刚哭过。我见她这个样子也是不忍心,便让绣画在暖阁外候着,掀了被角让梅儿上床,与我一同说话。
记得以前,梅儿受了委屈也时常来找我撒娇,我也是这样与她同被而眠,说一些姊妹间的悄悄话。
她坐上来之后,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啜泣,还揪了个枕头抱在怀里,怎么看怎么心疼。
我叹口气道“你这是非君不嫁了?”
梅儿看着我点点头“嗯。秦先生与别人不一样,他并非那种不知深浅的江湖混混。”
我想了想,揉着她的头发,道“既然这样,凡事要想办法,不能光哭,你可知道?”
“姊姊你是同意了?”她惊喜道。
我回应“不是同意,而是给你一个可以同意的法子。”
“姐姐请说。”
我仔细替她分析,一点点开口“你之所以不能嫁,并非我有意为难你,而是我们索绰罗一门好不容易有所荣耀,而你却执意嫁给下九流之人,不要说旁人怎么笑话,大清皇室乃是最注重门第的,谁能允了皇上与如此之人有姻亲呢?”
梅儿想了一会儿,道“那……也就是说,秦先生若不是琴师,便可以了么?”
我点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若是他飞黄腾达,以前出身太低反而是一段佳话。”
梅儿道“这秦先生原本出生江南,却因为父亲做生意而前来京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