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欺夏乐不可支的瞧着黑熊的本体,玄飞说是两尺高还是夸大了些,最多一尺七八,通体锃亮的黑毛,靠坐在洞穴里的干草垛子上,要留着眼眶四周都涂成白色,保准能让人以为这是从动物园里偷跑出来的大熊猫崽子。
凌一宁掩着嘴在笑,瞥向二狗时,看到他的脸上憋得通红,估计是郁闷到家了。
柱子乐呵呵的笑着:“咱在山里长这么大还头回见到这样小的黑瞎子。”
东北山里人就算手中有猎枪都快撞上黑瞎子,要真撞上了,唯一的法子就是爬树,老人从不会教人装死,装死了躺地上,黑瞎子把人当成死物,一脚踩上去,好几百斤的重量,不用咬死人,光踩都踩死了。
“小时候在娘胎里受了伤,长不大。”二狗吱吱唔唔在辩解。
玄飞笑了笑,喊过凌一宁开始布置。
要单独把黑熊的魂给扯出来,再扔到黑瞎子的身体里,需要极复杂的功序,光靠赵欺夏手头里的灵香是办不到的,必须临时布置一个小型的阵法。
玄飞虽是魂气散了,但实力还在,脑中那古古怪怪的门道,十个赵欺夏都比不上。
指挥着凌一宁、赵欺夏用带着上山来的开山刀把外头的草丛给清理干净了,整理出一块不大不小的平台,刚够阵法实行的面积。
又让柱子把二狗放在平台上,扛着黑熊扔在一旁。
这九泉山的灵气不足,能成精成怪的妖物少得可怜,问了问二狗才明白,原来他是长白山深山里的精怪,修炼到能开口说话了就来到这九泉山,想找个人借体修行。
去到二狗家里发现二狗的八字虽不合,但半夜里无聊,就想借着鬼压床来逗弄一下二狗,谁知瞧见二狗被吓得六魂无主的模样,他还上瘾了。
天天跑到二狗那里去,要知道会惹出玄飞这尊神,他是打死都不会这样做的。
玄飞现在布的阵法叫抽丝局,本是用来对付某些三魂七魄出了岔子的状况,特别是三魂。如若天魂地魂出了问题,而恰恰又回到了人的体内。
这样的情况下那人就极容易变得疯疯颠颠的,就是俗称的神经病,但不会出现撞客的现象,一但严重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天魂地魂给清除出体外。
缺了天魂地魂,人还是能活着,就是智商要低一些,而且运道也会差些。
但人总算是能救活,总比死了好,好死不如赖活着。
而玄飞改进后,抽丝局不单能抽离人的天魂地魂,像这种妖物上身的情况,也能做得十全十美,不会伤害到本身的魂魄。
安排着二狗坐在西方的白虎位上,黑熊坐在东方的青龙位上,中间用从阿灏那弄来的童子血画上太极符,凌一宁和赵欺夏分别站在阴眼和阳眼上,玄飞握着一块老爷子留下的灵玉站在一旁,计算着时辰。
启动抽丝局一定要在子夜钟响的时刻,现在时间还早,人站在阵法里,就随着聊着天打发时间。
“玄飞,这黑瞎子吃没吃过人?”
柱子现在是不怕了,一米九的大个怕个一尺七的黑瞎子,说出去才丢人了。
“没吃过,他身上没有人气。”
玄飞盘腿坐在阵法外,柱子的作用就是扛二狗上山,现在他也百无聊赖的坐在他身旁。
“这就怪了,老人不是说这些山精鬼怪的都要吃人吗?”
柱子抓着头发,一脸的疑惑不解。
就连十三叔生前就叮嘱过他进山时一定要多加小心,不然的话,撞上山精鬼怪,谁都救不了他。
“有些吃。”
“这要看精怪修行用的是哪一种门道,外面的修行人还有吃婴儿的。”
赵欺夏摸了摸鼻子,一点都不在意她说的话会吓着柱子。
凌一宁瞧着一脸委屈,被捆成了木乃伊的二狗,突然扑哧一声笑了:“玄飞,你说城里人都喜欢养个迷你狗什么的,怎么就没人养迷你熊?”
现在被黑熊附身的二狗脸都成了酱紫色了,但现在被捆着,连话都不敢说。
“时辰到了。”
玄飞喊了声,将手中的灵玉抛了出去,就见那块质地通透,入手温润的灵玉穿过赵欺夏插在地上的照明香,划出一道惊人的弧线,突然就停在了凌一宁和赵欺夏所站的阴阳双眼中间,与两人并成一道直线。
柱子瞧得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二狗猛然用力的挣扎着,捆在他身上的登山绳在上使劲的摩擦着,远远眺着就跟条巨大的毛毛虫一样,在不住的蠕动。
东方青龙位上的黑瞎子本体也在相应的打着抖,在地痛苦的抽动,唯一不同的是黑瞎子的双眼紧紧的闭拢着,而二狗的眼珠子往外鼓出,像是要爆出眼眶一样。
“一宁,小夏,快换方位。”
玄飞一声令下,凌一宁和赵欺夏同时跃起,那两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在空中擦身而过后,稳稳的停在了对方原来站立着的地方。
柱子摒住呼吸,看着空中那块灵玉缓缓的发出朦胧的白光,开始极为柔和温暖,一瞬间就骇然放出万丈白光,刺得柱子双眼都无法睁开。
等到柱子再睁开眼时,那黑瞎子已经不知去向了,而二狗正在惊惶失措的喊着:“玄飞哥,我这是怎么了?这里是哪里?”
赵欺夏咬着嘴唇注视着树林深处:“真不甘心,这样让它跑了。”
玄飞帮着二狗解开绳索,拍打着他的肩膀:“没事了。”
“真没事了。”凌一宁微笑说。
“谢谢玄飞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