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尊军令者,斩!”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的,可话里头的意思却不是那么的轻松愉快的内容了,众人大哗,为首的几个还挽起袖子瞪着眼睛,要上前来和金秀理论,可金秀如何会和这些人理论?“万岁派了你们来前线,不是当大爷的,也不是让你们来这里,摆什么经营的谱儿的,是要你们来听从命令的。”
“听什么命令?”为首的一个八字胡精明样子的侍卫忙插话说道,“这位爷,咱们不认识你,也不知道您是什么钦差,可我们这些人,是万岁爷下旨,让我们这些人来给十二爷戍卫的,之前十二爷让我们在大理府训练,我们也没有二话,可如今您要插手我们的事儿,首先我不服,地下的兄弟们也不服气。”
“是吗?”金秀挑眉,“你们这些人,尊敬上官这个规矩都忘了?现在有海兰察提督大人在此,更别说明总督大人也在此地,我乃是中堂大人任命的军前参赞,就靠着这些人和我的身份,不能指挥你们吗?”
“那也管不到我们京营的事儿!”人群之中有人高声叫了起来,“我们京营的人只听十二阿哥的!你小子算是什么牌位上的!”
其余的人又鼓噪起来,金秀问那个八字胡,“你是什么人?在营中任何职务?”
“小人马德,是这些人的把总。”
真是md……还马德,金秀点点头,“那么算起来,你是这一千人的头了?”
“也不算是,原本委派了一位千总,只是那位千总大人突然发病,故此没有人来,只能是我代领的。”
“马把总,”金秀笑道,“你身为这些人的头目,有了事情,起了冲突,不思如何上报上官,反而是纵容手下的人胡闹,还把,”金秀看了一眼边上站着的约翰卡罗尔教习,“还把教习也连累到了这样的模样,不仅是有失大雅,更是不尊上官,不知军规!”
金秀说完了这句话,不等马德反驳,又喝令海兰察,“把刚才说怪话的人给抓出来!”
海兰察双手一张,把那些京营的士兵好像是拉窗帘一般的轻松愉快拉开分两边,一提溜就把那说怪话的人给揪了出来,丢在了金秀的面前,又伸出腿闪电般迅速一踢,那人惨叫的跪了下来,海兰察鄙视的说道,“这样的东西,大人您还指望他们上战场?成吗?别是让缅甸人给杀鸡一样的杀了!”
京营士兵们打不过索伦勇士们,也就只敢是鼓噪,不敢冲上前来,要什么一个说法,金秀看着那个被迫跪着的人,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们这些人不服气,不过我也不瞒着你们,”她从袖子里头拿了一封书信来,朝着众人扬了扬,“这是十二爷给我的手书,说的就是京营这一千兵即日起就归着我管辖了,总督大人,请您来看一看。”
明瑞接过信封,打开一看,微微挑眉,“确实是十二爷的手迹。”
他看完了又收好还给了金秀,“现在,你们说,还有人聒噪吗?”
众人不敢说话了,马德也是如此,“你们不说话了?我却还有话儿要说,今日之事,不能如此就罢了!马德,你身为把总,管教约束属下不利,才到铁壁关第一天,就敢和别人起了冲突,连累约翰教习,你可知道海兰察是何人?他乃是缅甸人心中赫赫有名的杀神!在前线不知道立下多少大功,今日且不说他没有不讲理的地方,就算是他蛮横不讲道理,但是他也是有功之臣!如今无论是谁,只要是立下军功,一切都好商量,无论是我还是十二爷,一样是奉为座上宾!”
“你的过错,我日后再算账,可如今,这个人的过错,不能不罚,海兰察,你来压阵,马德你亲自动手,给这个小子二十下鞭子,让他好好长长记性,身为士兵,最应该就是管住自己的嘴巴,更好的用手中的武器为国效忠,为自己赚取功名利禄!听见了吗?”
众人寂静无言,而马德有些不忍,他跪下来企图求情,可金秀却不理他,“你好好的打,若是打不好,或者是徇私,那么你打完了,再让海兰察打一遍,到时候该是多少鞭子,还是要受多少鞭子!”
说完了这个,金秀也不理会众人,邀请约翰入内一叙,“请,约翰上尉,很多事儿我要再和你说一说,我很关心这些士兵们的射击技术和作战水平。”
金秀用英文告诉约翰,约翰点点头,“乐意听从您的吩咐,尊敬的先生。”虽然约翰不是金秀自己去找来的,是侯艳年通过十三行,再问着澳门的洋人们通过不少途径招揽来的,但金秀也了解过约翰这个人的水平,再问过参加过什么战役,约翰参加过欧洲大战“七年战役”,在印度作战许久,手下也指挥过一百多号人,算是有一定的指挥才干,但金秀更看重的不是指挥才干,而是约翰所知道的这个时代之中最为先进的火枪射击方法和队列之术,这些是靠着金秀门外汉,所无法学习到的关键技术。而约翰也很惊讶,没想到在这古老神秘的东方大国之中,竟然还有年轻人——不是那种靠着通译为生的商人,约翰敏锐的观察到在中国,和外国人打交道的商人们是地位特别底下的,所以他对着这位少年贵族模样的人为何会精通英语很是惊讶。
金秀离开了闹哄哄的现场,她对着马德和他那个手下的命运不在意,横竖没有死人,再者,军队之中战士们血气方刚,斗殴角力是很正常的事情,有海兰察这个凶神在,不会治不了京营的这些大爷们。
这头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