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洋人们原本也没有多少火枪在这边,若是要问他们买,只怕还要些时候,不过且无妨,我已经让相熟的洋人们去打听了,只要是有的,一概都帮着佩德老弟你收来。”
手里有钱,办事说话就豪横许多起来,侯艳年非常清楚金秀最关心的还是火枪兵的事儿,其余的事儿一概不用侯艳年操心,但这火枪弹药的事儿,还是要他来密切关注着的,金秀是如何身份,自然也不会和商人们锱铢必较的谈生意,“至于这个银子,请放心,不能短了黄老爷您的,这事儿还要烦请您多多帮衬,若是能再采买一些,不管是多少,一概都拿下了。”
“佩德老弟做了好大的生意!”黄立人惊讶道,“难道你不仅做了这个会首,更是发卖了不少东西了?”
“黄老爷说的半分不差,已经是有些小玩意都发卖了,”侯艳年自衿一笑,“所以如今银钱富裕的很,诸位既然来了,就请好生休息,若是有相熟的同行在这里,也可以交往交往,却不知道诸位带了什么东西来,只要是征缅大军所需的,都可以直接在这里交付了,银子无论是在永昌府拿,亦或者在在我这里支付,都是可以的。”
这一群鲶鱼的到来,果然让云贵川之前来的商人们很是担惊受怕,最有可能来的十三行人来了,他们这些人,若是想要买什么,出的价格,必然是自己这些人,无法单独承受的。
金秀晚间果然宴请众人,陪客有海兰察和明瑞,明瑞身为总督,并不是只是管理军队的,地方上的事务他也要接触,所以接待商人们也算是正常,可海兰察那个呆头鹅一味就知道打打杀杀的,面对这种场合很不适应,穿着官服坐在上面摆着脸,和谈笑风生的金秀完全是两个极端。
宴席上是不谈正事的,这是这个时代之中的规矩,觥筹交错的时候大家热气腾腾的,喜笑颜开,又加上酒精,的确是没有可谈的,但今日乃是小规模的筵席,十三行的人来的不多,也不过是五六个人,足够有资格接受金秀的款待,金秀看着众人食不知味的样子,奇道,“诸位,可是这厨子料理的不精?怎么瞧着在这里都是用不下饭啊?”
“许是川菜不合这些广东来的诸位的胃口,”侯艳年打横作陪,听到这话,笑道,“永昌府这里,天气热,若是油腻些,用不下也是正常的。”
“哦,”金秀似乎有些明白,“是了,你们粤人都吃的清淡,讲究原滋原味,我听说清远有白斩鸡味道清淡鲜美,乃是鸡中绝味,却不知道,”金秀对着众人笑道,“什么时候可以尝一尝。”
“纳兰大人,清远鸡乃是粤菜之中的翘楚,小人等也带了厨子来,明日就请大人赏脸,让我们设宴招待诸位大人,如何?”十三行的人奢侈惯了,自然也是要带厨子的,他们不仅是带厨子,更是带了许多的原材料来,金秀要清远鸡,这太简单了,“鸡是早就备下带来的,请大人务必赏脸。”
“吃饭好说,我最喜欢和朋友吃饭,只是诸位来这边疆之地,想必不是来吃东西的,黄老板,”金秀摇摇扇子,“你有什么难为之处,想做什么事儿,只管和我说,我虽不才,可如今上有中堂大人的任命,缅甸一切事务,除却军事上的事儿,我一概都可以做主了,若是还有做不了主的事儿,明瑞大人和海兰察大人,都可以帮着我处置了;下有我的阿玛,如今当着藩台,转运事务重要的很。咱们都是聪明人,你有什么难处,告诉我,我能办就办了,若是不能办,本官也是直说,不会说胡乱狮子大开口的。”金秀拿了帖子出来,交给了侯艳年,“你们的孝敬,我却不能收。”
十三行的人很是惊奇,素来没有这样不要孝敬的官儿!就连是海兰察板着个脸可见到那个帖子,也不免蠢蠢欲动,这位大人真是蠢钝如猪——这个词儿经常大人形容自己的,海兰察心里头想着真是要回敬给他才好,白花花的银子干嘛不要,拿来就算是分给手下的将士们,也是好事一件嘛。
黄立人笑道,“大人仁厚,那么小人也就直说了,您主持的这个事儿,我们都是极为关心的,只是到底,一来我们没有带多少银子,二来,小人说句得罪人的话,缅甸之事,能不能平,这还是两可之间……我们也怕这银子丢下去,收不回来啊。”
海兰察怒目相视,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以为我们连缅甸都拿不下来吗!”
“不敢,不敢,小人不是这个意思,”黄立人虽然有些慌张,却也不是很畏惧海兰察,十三行有自己的底气,不会因为被海兰察这么恐吓一下,就失了风度气派,“只是风险有些大,我们这些人,”黄立人环视四周,“或许只会看看。”
“看看是无妨的,”金秀笑道,“嘉宾来此,观礼也是好事儿的,恰好我也有生意要交给你们做,佩德兄说过了火枪的事儿了?恩,那么也好,还有粮草这些东西,若是你们两广有合适的,也可以一起发卖过来,如今大军所需还不算紧,但粮草这种东西,多多益善,是错不了的。”
金秀似乎很不以为意,对着十三行参不参加,压根就不关心的样子,当然这是假象,但这种假象迷惑了十三行的人,黄立人忙问道,“小人听佩德兄说,翡翠玉石矿的开采,还未发卖出去,可是真的?”
“是,不过我们给朝廷效忠,还是要先想到朝廷的,中堂大人乃是内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