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皇贵妃昔日在孝贤皇后的宫里头当女官,后来借用给慧贤皇贵妃高氏一段时间,许是自己的容貌颇为出众,引来了高氏的忌惮,虽然没有重重惩治,不过小鞋是穿了不少,而那个时候高氏风头正盛,父亲高斌位高权重,户部尚书大学士等等,最后做到了礼部尚书兼任河道总督,真真是显赫之极,比孝贤皇后的弟弟傅恒风头都还要胜过一筹,那时候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女官了,各宫嫔妃都要俯首称臣,而且高氏身为贵妃,就连皇后都要礼让三分,魏氏也只能是忍耐下来,但多年过去了,皇贵妃竟然可以对着高氏的弟弟,如今的内务府大臣高恒还如此不计前嫌,皇贵妃真是大度极了。
那是因为,现在的皇贵妃较之以往,更渴望权力了。
这不是突发奇想,而是皇贵妃认识到,只有权力加身,才能够在六宫之中和皇太后抗衡,才能够在波橘云诡的未来之中,为自己养育的两个阿哥谋求到更好的地位。
甚至是那个天下至尊的位置……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年下事儿多,刚好我料理的事务,也要和高恒说一说,不过呢,我主动请他进来是不合适的,”皇贵妃想了想,“他要先请旨,万岁爷说能见,那么我再和他见。”
“何必劳动主子大驾?”马有德说道,“您有什么吩咐,奴才去告诉高大人就是了。”
“你传话或许说不到位,而且也不甚尊敬他,不管如何,他如今当着内务府大臣,地位在那里,不好随便吩咐,”皇贵妃抚了抚身上的缎袍,“小德子,你得空了去内务府告诉高大人,就说我这里有上好的茶叶,问他若是什么时候得空,请来储秀宫喝茶就是了。”
这个理由真是牵强,这大冬天的,若是有茶,那也必然是今年春天的旧茶,明年春天的新茶还没有呢,但很多时候,就算是再牵强,那也是理由。
说了一会话,下头的人通传说是养心殿总管李玉来了,皇贵妃忙叫人进来,李玉行礼毕,告诉皇贵妃,“万岁爷想午后见一见皇贵妃娘娘。”
“是,我知道了,”皇贵妃点点头,“是什么事儿,李总管知道吗?”
“许是问年下的事儿,”李玉笑道,看来今日是没什么重要的问题,所以李玉可以透露一些,“还有什么,奴才就不知道了。”
皇贵妃答应了下来,又要留李玉喝茶,李玉说还有差事儿,没有留下喝茶,告退走了,不一会内务府的人过来禀告年节的赏赐,六宫嫔妃还有王公大臣,内廷要赏赐的礼物和银子多少都安排妥当了,来请皇贵妃过目,皇贵妃瞧了瞧,吩咐鸣翠,“出去告诉他们,其余的都罢了,只是一样还是要告诉他们,这几年不宽裕,虽然不能削减了,但是不能还加起来——我知道他们的心思,无非是想着既然对着外头这么大方了,对着内务府也不能亏待是不是?这些心思如今就不必有了,银子到处都要花出去,流水般的出去,不见有什么进项,宫里头最要紧的还是要伺候好万岁爷。这才是第一要紧的事儿!”
皇贵妃显然觉得除非用在皇帝身上,其余的地方还是要节约一些,不能够太铺张浪费了,而且皇贵妃家里头原本就是内务府人家,她又是从官女子这样当女官一路升到皇贵妃的,后宫的事儿,内务府的事儿,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这是头一件事儿,皇贵妃说按照历年的赏赐来办,不可再加了,“每年不见他们孝敬进来,倒是如今都要再拿许多东西出去!”
第二件事儿,“把嫔妃们的东西也一概和往日一样,半份儿都不需多!对了,这事儿你记下了,告诉外头:几个阿哥的赏赐减半!”皇贵妃吩咐道,“从八阿哥起,再到十七阿哥,都减半!”
鸣翠这才知道皇贵妃可没有忘了十二福晋的这茬,“都在宫里头过日子,还差那么些赏赐吗?不如留着归公中使用吧,八阿哥也是一样,他住在外头,有尹中堂照拂,自然也不差银子,万岁爷统共就是这么四个阿哥,自己儿子开始节俭些,总不是什么坏事吧?”
马有德有些为难,“娘娘,少了赏赐,只怕是阿哥们会闹起来。”
“闹什么?我这一视同仁,不管是永琰还是永璘,一概都削减对半,不仅仅是这两位阿哥,七公主和十公主都是要削减,我自己养的孩子都减了,怎么他们还有什么可闹的?”皇贵妃不以为意,显然她是来报复十二福晋适才的多嘴了,“既然嘴巴上这么伶俐,那么少吃一些,少用一些,又有什么干系呢?”
皇贵妃这里是人来人往,从来没有断绝过,马有德出去告诉内务府的人,又忙进来汇报,“舒妃到阿哥所去找十二福晋了!”
“蛇鼠一窝,沆瀣一气!”皇贵妃笑道,“想必是去又谋算什么阴谋诡计了!”她这会子可真是雍容大度,大大方方的,一点也不小气,“都是在一块了,那么我也免得分开收拾!今个不着急,让她们得意得意就是,明个合宫拜见的时候,让颖妃留下来,七公主预备着要选额驸,她这个养母的意思最紧要,她要拿总呢。”
皇贵妃也要拉拢盟友,建立联盟了,“我就不信了,我奈何不了皇太后,难道还奈何不了一个阿哥的福晋?”若是奈何不了,自己这个皇贵妃,这个六宫之主,还做什么?
“皇太后奈何不了皇贵妃,这可真是有些奇诡!”舒妃在阿哥所,把自己个听到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金秀,她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