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金秀微微一呆,“三爷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福康安顿觉失言,脸上红了一大片,还好这黑夜之中瞧不出端倪来,他忙咳嗽一下,修正了自己的话语,“我的意思问福晋你,你觉得我这个人如此?可有什么长短之处。”
“我怎么敢指摘三爷呢?”金秀笑道,“我不敢。”
福康安冷哼一声,转过身子看向漫天烟火,“还有你不敢的事儿吗?缅甸都敢去,万岁爷面前都敢饶舌。”
“啊哟!”金秀捂嘴窃笑,“三爷太过誉啦,我这个人可不算是胆大的,但被逼到什么份儿上,那么是什么大胆的事儿都敢做的。”
福康安听到金秀的笑声,心里头更不是滋味,“你且请说。”
“三爷八旗第一俊才,这个名头是没问题的,实至名归。”金秀见到福康安的确今日不知道是那个筋儿搭错了,居然是要自己个点评点评他,于是也就老实说了,当然,先扬后抑这一套还是要学一学的,“文采武功,无论是谁,我瞧着这些都没人比得上你的。”
“十二阿哥都比不上吗?”
“这又是有什么可比的?”金秀笑道,“十二阿哥远远不如你。”如果那个传言是真实可靠的话儿,谁都没有眼前的这位更有资格更有能力来继承……不过这也是金秀心里头说说罢了,“我认识的阿哥不算多,十一阿哥也是比不过你的。”
听到这话,福康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雀跃起来,“福晋真是过奖了。”
“三爷先别高兴的太早,”金秀朝着福康安调皮的眨了眨眼,“这好处我就不说了,只是还有一些不好的话我接下去就要说了。”
“你说就是。”刚才得了金秀这样的夸奖,福康安还颇为高兴,这时候也大度起来,他背着手,“我绝不生气。”
你别先说大话,金秀暗笑,她也咳嗽一声,“三爷可听说过‘骄娇二气’?”
“这是何意?”
“娇生惯养,吃不了苦,这是娇气。”金秀见到福康安想要反驳,于是连忙接下去说,“三爷这一节是没有的,若是真的娇生惯养,如何这骑射功夫堪为翘楚呢?”
“那你说这个作甚?”
“后头这个,就和你有关了,三爷,”金秀笑道,“后头这个‘骄’字儿,说的就是骄傲,三爷你太骄傲了。”
“骄傲?”福康安微微一愣,“这是何意?”
“骄傲自大!”金秀毫不客气的说道,“三爷才干出众,家世出身又好,又得万岁爷的疼爱,你的身份地位,已经差不多是几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了,锦衣玉食,您只怕是什么东西都不会看在眼里,什么人也不会放在心上,什么差事儿都觉得随便做做了。”
福康安瞠目结舌,正欲反驳,但又觉得金秀的话语很有些道理,他脸上挂不住,正欲大怒,但又见到金秀似笑非笑的神色,“哼,我知道你就喜欢说这耸人听闻之词,想要惹怒我,我偏是不生气。”
“太过于骄傲,就不会把别的东西放在眼里,也不会放在心上,可天下之大,人才辈出,又怎么可能人人都比三爷你弱呢?就算是天下的俊才,人人都比你弱,但在他们的身上,总是有一些闪亮点,要比三爷要好的,就拿着阿哥们举例,我听说八阿哥礼贤下士,你必然不如他;十一阿哥字儿写得好,你也不如他;十二阿哥没有什么,但为人谦和,这也是你不如他的地方。”
“若是一个茶杯自己个装满了水,茶壶如何能把水倒进去呢?这就是三爷最缺的东西,骄傲是对的,若无骄傲之心,自然无法独当一面,但有些时候,还是要谦虚谨慎一些,如此的话,才能长久。”
“三爷若是能改了这个骄傲之气,那么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金秀笑道,“我这说话是不太好听,却不知道三爷,以为如何?”
福康安凝视金秀,“你的话……不算没有道理,只是我自然有我的体面和尊贵,为何要做出那些谦卑之事呢?我实在是不愿意。”
金秀愕然随即释然,福康安这样的人,自然是很难听得进去别人的劝诫的,而且还是事关他最有优势也是最致命的内容,自然是听不进去的。不过她也不欲得罪福康安,很多时候还是要自己个领悟,不吃亏怎么能受教训呢?而且自己个也不是什么德高望重之人,有关于人生道理的话儿没人听得进去也是寻常。
“不过,既然是福晋这么说,”福康安朝着金秀点点头,“在下自然会听一听,有备无患,以做警醒之意。”
金秀微微一笑,“三爷能如此,就不再是原来那个骄傲之人了。”
两个人这会子也不再说话,只是再看半空之中的烟花,今日不过是明日除夕大宴的演练,所以稍微试射了一番,也就是停下来了,只是陆陆续续还有一些单独的烟花射出,天空慢慢的黑暗下来,恢复了黑夜原本有的状态,空气之中弥漫着硫磺硝石的刺鼻味道,金秀咳嗽了一声,“时候不早了,三爷今个晚上还是要在宫里头戍卫吗?”
“是,”福康安点点头,深夜之中他看着金秀的眼神分外明亮,“明日乃是正经的大日子,宫里头忙的很,我走不开。”
“我在宫里头和皇贵妃不对付,前些日子皇太后似乎有招揽之意,”金秀想了想,还是要问一下福康安的意思,他虽然年轻,可跟在皇帝驾前许久,必然知道一些内情,“你以为如何?”
“皇太后?”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