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对着自己可能会面对一些困难的差事儿是有心理预期的,皇贵妃不可能让自己个做一个简单的事儿,也不会让自己坐在太师椅上悠哉悠哉的,皇贵妃肯定要刁难自己,可这刁难自己个,就必然要出名正言顺,冠冕堂皇的招数来,起码在明面上,不能够让人觉得皇贵妃是在刁难金秀,这又是走到了另外一个极端去:哟呵,你之前不愿意给正经的差事儿,只是让元氏抄写佛经,但如今你又预备着刁难她了是不是?竟然分了那么难的差事给元氏。
所以金秀大概的想了想,觉得皇贵妃会分给自己个一些繁琐些的,但是不会太难办的差事儿,繁琐意味着容易出错,而且皇贵妃也方便指手画脚,但金秀真的没想到,自己个竟然接了这么一个差事儿!
金秀大吃一惊,脸色大变,这个反应让马有德非常喜欢,金秀脸色巨变,还半跪在地上听旨的她,忍不住就抬起头来问马有德,“马公公,这事儿,”金秀带着颤抖的声音哆嗦着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哎哟,福晋这话,奴才就听不懂了,什么是什么意思呀?”
“我说我的这个差事儿,公公没有说错吧?”金秀脸色惨白,“要我做什么?”
“皇贵妃的懿旨,十二福晋即日起,管理南府戏班。怎么,十二福晋听不清楚吗?”
“什么!”
皇贵妃在储秀宫翻看了这个月的账本,又分派了敬事房和各房一些事务,上午的事儿才算是都忙完了,她觉得甚是疲倦,于是到了东暖阁里头歪在炕上歇息一番,她对着自己的身子有数,之前南氏被废,自己个怀着身孕就被封为皇贵妃,在孕中大为高兴也就罢了,但之后就马上主持六宫事务,不免劳神太过,月子里头也不得清闲,到底是失了调养,如今身子时常觉得累,特别是要端端正正的坐着处理了好些事儿之后,总觉得腰酸背疼的,整个身子懒洋洋的,提不起什么性子。
鸣翠端了一碗什么东西来,“主子,这是朝鲜进贡的红参,小厨房炖了四个时辰了,还加了冰糖,太医说,高丽参最是益气补血,趁热,娘娘喝几口吧。”
皇贵妃闭目眼神了一会,这才慢慢张开眼睛,拿着银汤匙喝了几口,也就放下了,“这是几年的高丽参?”
“御药房说是二十年的,这个年份的高丽参药性最是温和。”
“有二十年?”皇贵妃奇道,“我这嘴里头总是淡淡的,这参味都吃不太出来,还以为是什么寻常的。”
“主子娘娘今年开春就没歇息过,”鸣翠伺候着皇贵妃喝了参汤,再叫其余的宫女把碗拿出去,“”六宫这么多事务,实在是忙的很。
“是忙,所以,万岁爷不是叫我也给其余的人分点差事吗?”皇贵妃懒洋洋的窝在炕上,宛如一只慵懒的狮子猫,“我最是听万岁爷的话儿,怎么会不分派?万岁爷也心疼我,要我好生休养呢。”
皇贵妃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了泪珠,“马有德人呢?去通传了吗?”
“刚才已经去了,这会子想必已经在阿哥所通传着呢。”
“那就好,”皇贵妃微笑,“我倒是迫不及待要看着元氏的脸色呢,想想真是有趣。”
“主子,奴婢有些不明白,宫里头那么多差事儿,怎么派了这个差事儿给元氏?”鸣翠有些不明白皇贵妃的旨意是什么意思,这一次皇贵妃自己个想了好几天,才想出来这个主意,马有德和鸣翠她自己个出的主意,都被皇贵妃否定了,这是皇贵妃乾纲独断的主意。
“元氏那个丫头身后有容佩跟着呢!”皇贵妃笑道,“论起来,六宫这些寻常的事务,还能有什么是容佩不知道的?我无论是交给她什么差事儿,有容佩帮衬,她都能妥善的办了!”
“那我还白白送了一个大功劳给她,所以我思来想去,这六宫的事务,宫里头的事儿,一件都不能交给她,若是交给她必然是办的好的,如今我是看出来了,这个元氏,要比富察氏厉害百倍,富察氏不足为惧,而这个元氏,真的是要好生对待。”
“娘娘思虑周全,奴婢们是再也想不到这么多的。”鸣翠拍了皇贵妃一下马屁,“所以娘娘,分了南府的事儿给元氏?”
“是的,只有这些不是寻常差事儿的差事儿,才能为难住元氏,”皇贵妃说道,“寻常的差事儿,难不住这个孙猴子!只有是这些看着不太寻常的事儿,才有可能刁难住她,鸣翠,我这心里头也不知道呢,只怕是这个人又有什么手段施展出来,就算是南府都困不住这个人!”
皇贵妃的确是有些担心,虽然如今元氏还没有正儿八经的领了差事去,就已经是多次让皇贵妃添堵了,若是这一次自己个潜心打算的事儿,没有办成,那么元氏又要得意了,自己个又要添堵了!
“元氏才几岁的年纪,就算是知道怎么管人,那也不知道南府的戏班子是要怎么办!”鸣翠笑道,她只是觉得让一个福晋去管着南府,到底是奇怪了些,要知道这个事儿,原本就不是皇贵妃自己个管着的差事儿,皇贵妃似乎并没有资格让元氏去管南府,她倒是不觉得皇贵妃的这个主意不好,“娘娘的意思,也不是要元氏来料理什么钱粮之物吧?”
“自然不是,若是要她来料理钱粮之物,岂不是太大材小用,杀鸡用牛刀了?”皇贵妃笑道,“南府的事儿,我可是做主不了,还是先问过万岁爷的。”
鸣翠大吃一惊,“万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