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玄幻奇幻>玄天后>七十、东风西风(中)

“矫情这么些天,还不够吗?”听到马有德来禀告消息,皇贵妃又是不高兴起来,“仗着自己个摔了一跤,说是这里不舒服哪里也不舒服,矫情缠着万岁爷这么久!”

前些日子在养心殿外,因为是春雨湿滑,明贵人不小心摔了一跤,别处是一点伤痕都没有,但明贵人哭的是花容失色,梨花带雨,皇帝看了十分怜爱,特意这些日子对着明贵人分外宽厚。

皇贵妃的生气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些日子皇贵妃身子不好,按照寻常的惯例,皇帝是十分关心,要每日过来探视,赐药自然就更不必说了,可因为明贵人这个不小心摔跤,皇帝的注意力都去了她那里,皇贵妃这里倒是有些无人问津了,虽然赐给了皇帝才能用的药,可皇贵妃还是不舒服。

鸣翠心里头感叹,皇贵妃就是这样的争强好胜,所以才会事事都这样的辛苦。

“还只是小小贵人,算不得什么……”鸣翠劝解皇贵妃,“还没有到嫔位,更是没有子嗣,娘娘何必担心这个汪氏?”本来鸣翠还预备着说汪氏的家世如何,但随即马上忍住,论起家世来,皇贵妃的家世和汪氏差不多,平日里说说估摸着无妨,但这些日子皇贵妃身子不好,心情也不好,这些吃心的话儿,就不必说了。

“要早些预备,万一什么时候有了龙胎,就不好办了,你说是不是?”

鸣翠心领神会,“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这里说了一会话,皇贵妃又叹气,“身子不好,什么事儿都做不了,舒妃可恶,十一福晋可恶,最可恶的,还是要算十二福晋!只是这些日子我的身子不好,什么事儿都做不得,只能是让她们得意去了!”

“娘娘不必着急,怎么闹,都是六宫之中女人的事儿,万岁爷可正眼瞧过她们?皇太后都不理会,旁人自然是不会计较了。”

“你这话说的极是,再怎么闹,也是妇人之间的事儿,谁也不会在意,本宫就算是丢一些面子,那也不过是一时之辱,算不得什么的。”

皇贵妃这话可能是自嘲之言,但也有可能是这些日子在宫内休养的时候想出来的道理,不管如何,鸣翠听到这个话,也就明白,皇贵妃一时半会不会再去找这几个人的麻烦了。

“还是要看外头的事儿,”皇贵妃养足了精神,“十五阿哥到底还小,不过在尚书房读书甚好,本宫是高兴的很。”

“其余的人……”皇贵妃暗暗咬牙,“一个个慢慢的算账!”

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四月份的天气极好,尤其是西苑之中,杏花海棠花开的极好,宛如红霞伏在海子边上,天光一色,水面上倒映着的红霞如真似幻,宛如氤氲之物,有黄莺鸣叫,越过平静的睡眠,划破了杏花疏影,勾起一阵子光怪陆离。

几个人匆匆越过湖边堤岸,无心关注这样的良辰美景,在旁人看来是绝佳美景,在这些日日呆在西苑的人来说,都是见惯了的景致,算不得什么。

花瓣随风飘落,落在了人的肩膀上,随即微微一抖动,又朝着前头漂着去,几个人走的匆忙,却没有奔跑,在宫中奔跑是不合规矩的,不能这么做,急匆匆走了一段路程,到了颇为陈旧的南府衙门,还在外头,就听到了吟唱之声,还有乐器演奏的丝竹之音,显然这里头热闹的很。

两个人推开了南府的大门,到了中庭,有一个人背对着正门,坐在黄花梨的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长长的护甲按着节拍打着拍子,眼中盯着面前的人在操练,她的衣着打扮简朴却又不失尊贵,赫然是十二福晋元氏。

来人通传,“福晋,外头请的师傅到了。这会子已经入西苑了。”

“哦?”金秀转过头来,看着来通传的太监,“有几个?”

“只有一个,”马太监有些不好意思,“奴才寻摸了许久,才找了这么一个人来。”

“这也太少些!”金秀不禁皱眉,“一出大戏,就靠着一个人来编撰,如何能承担的起来?”

“奴才实在是没法子,”马太监赔笑,然后吐苦水,“如今京中的戏班子,鲜少是扎根在北京城的,都是外地来,比如南戏,就是苏州太湖一带的人来;这些戏班子不扎根在北京,演了几年就是回去,就算是有一些写戏的师父养着,也不在北边,都是在南边自己家里头,有什么新戏,都是在南边演的好了,大家伙都喜欢了,再北上的。”

这就是区别,南戏,也就是昆曲的发源地就是在苏州,凡事好些的写戏师父,自然都在南边居住工作,在北边的极少,就算是有着跟来的,那也是各大戏班的至宝,衣食住行样样伺候到位的,决计不会让他们入宫来南府做什么虚无缥缈没有什么前途的工作。

而金秀也高估了现在这个时代,徽班进京还没有发生,北京的戏曲土壤没那么深厚,用后世的一句话来说,现在的京城,就是一个戏曲文化沙漠。

既然是沙漠,那么想着要同光时代那样京戏大肆发扬的状态是不可能有的,这是金秀的估算失误,金秀在元家的时候并没有多留意这个时代的戏曲如何,家里事儿那么多,想着要去消遣,这真是不可能,所以这个估计失误,让金秀也不得不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现在过去一个月了,金秀心里头所想的写戏师父,都还没有寻摸到。

南府也就是这点出息了,金秀微微叹息,没钱没权,是没有办法的事儿,高恒虽然暂时偃旗息鼓,但已经说的非常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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