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这里等好了,将军正在醒酒。”
中平元年冬末,北宫伯玉带领着大军围困冀县,而后长史盖勋带着大军回救冀县,在城下怒骂韩遂、边章两人从贼附逆。
长史盖勋素有贤能之名,在胡人中也有很高的威望。他带兵救援,一众胡人本就生了退意。
韩遂、边章也都是面有愧色,哭泣而去。凉州的这股叛军是诸多势力聚集而成,大多数都是打了抢一票的主意。
韩遂、边章带着人走了,冀县又久围不下,北宫伯玉等人便也只能撤军。
虽说是撤了军,不过北宫伯玉等羌胡首领也是收获颇丰,这些日子以来都在大宴宾客。如今酒宴刚散,北宫伯玉在空闲之际,终于抽出了一点时间来见氐匪首领。
氐匪首领麾下几百骑,也是不弱的势力,但并不是羌人,也非湟中义从胡,连酒宴之中一个座位都混不到。
“没有想到啊!北宫伯玉这厮本事不大,这一套到是学了十成啊!”
王修带着氐匪首领的后面,嗤笑了一声。这干胡人归附汉庭多年,门第、礼仪、尊卑这些规矩到是学了个十成十。
厚厚的毡布围成的大帐之中不时有人进进出出,氐匪首领将王修的话听在耳中,身上是冷汗连连。
这次来见北宫伯玉,他只带了五个侍从,是王修和他的人。剩下的人马都在北宫伯玉的大帐之外,以为策应。
“你说什么呢?竟敢诋毁将军!”
一名侍从的耳朵很尖,听了王修的话,他拿着鞭子前来。在他看来,不过是氐匪首领的一个侍卫,打了又如何?
只是这名侍从没有想到,氐匪首领就架住了他的手。
“打不得!”
“你要造反不成。”
那侍从没有想到,一向低眉顺眼的氐匪首领居然会为了个侍卫得罪他。只是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没有叫人,就被那侍卫一脚提出了十米远。
王修对着身后的四名太平教徒点了点头,身后褪下披风,露出了一身精铁扎甲,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帐外的侍卫惊觉有变,数十人朝着王修等人而来,可是根本拦不住王修五人。那氐匪首领看这样子,趁着帐外大乱,一溜烟跑了。
王修带着这四名太平道教徒冲进了大帐之中,帐中炭火熊熊,诸部首领都是醉醺醺的。
王修和四名太平道教徒的到来惊吓了这帐中的侍女,尤其是四名重装太平道教徒手中的环首长刀,散发着寒光,让人心生畏惧。
“你们是谁的人?如此不讲规矩!”
北宫伯玉坐在位置上大喝一声,这是他的王帐,并不相信这五个人能翻了天。
虽说北宫伯玉看似威武,然而因为喝多了酒,又是急怒而起,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有站稳。
“将军欠了我等一笔债,此刻正要讨还。”
“胡说八道,我都不认识你,哪里欠你的债?卫兵!”
北宫伯玉一声呼喝,帐外的兵士都冲了进来。王修身后的太平道教徒手在刀背上一挥,霎时间火焰腾起,落在地上,形成了一道火沟,阻拦住了援兵的去路。
“你们是太平道的人?”
北宫伯玉等胡人多年来与太平道的交往不浅,曾听说过太平道中有异人善驭火。此刻亲眼看到,不觉神异。同时,他的话语之中还带着几分怯意。
而那些侍卫,见到如此奇异的景象,都是心生畏惧,一时间都没有了动作。甚至,有的意志薄弱的信徒见此神异,还就此跪了下来。
“将军终于记起来了么?去岁冬,将军以太平道名义起兵,劫掠地方,可曾有问过我等?”
“上师不要误会,听闻官军杀了贵教的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我也是一时义愤。对,一时义愤。”
北宫伯玉眼见着王修越走越近,本是站着的身体一下子支撑不住,倒落在了他的位置上。别看北宫伯玉掀起反旗,在这凉州之地掀起了好大的阵势,可是对于太平道的人,他是打心底里畏惧。
“我此次前来乃是专门找北宫伯玉,其他的人都给我滚!”
四名太平道教徒撤下了火沟,帐中十数个侍女分开人群,鱼贯而出。
北宫伯玉不敢不答应,命令一干侍卫。
“都退下去!”
一时间,帐中所剩之人寥寥,便是那四名太平道教徒,也被王修吩咐着退守在了门外。
“上师啊!此刻官军虽然势颓,可是战力没有丧尽。上师就算要我继续攻略凉州,我也是有心无力。何况我麾下军势虽大,我也不能完全做主。还有李文侯、王国、边章、韩遂、宋建他们。他们不同意,我也调不了他们麾下的军队。凭我手下的人马,可是打不下冀县。”
北宫伯玉以为王修前来是想要让他协同各地的黄巾军,一起反叛朝廷。
“何况此刻各地黄巾军都事败,被官军围剿。贵教三位将军也都身死,上师何必还要继续,不如留在凉州。凭各位的本事,还愁没有富贵么?”
王修一笑,北宫伯玉看在眼里,心中一颤。
“你事起仓促,是谁让你用太平道的名义起兵的?”
王修一双眼眸犹如深沉的大海,北宫伯玉所能够见到的只有冷彻。
“是我自己想到的。我听说朝廷杀了贵教的两位将军,还将天公将军刨棺戮尸,一时义愤。”
“胡说!你若只是举兵作乱,便是事败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可你举起了太平道的旗帜,便是与朝廷不死不休。何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