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中平元年的冬日,羌人首领北宫伯玉以响应太平道为理由,掀起了反旗。便如火星落入了火药桶,让本是平静的凉州风起云涌。
北宫伯玉在攻破金城之后,胁迫边允与韩约,并推举边允为首领。
叛军声势浩大,在攻城掠地的同时,凉州的局势却比以前变得更加混乱。
这三月之间,中原各地的消息陆续传到了这深山的据点之中。
“人公将军也战没了么?”
凉州狄道深山之中的太平道据点很是平静,大雪落下,山林之间很少看到活物。张才得到了这个消息,却是忧心忡忡。
相隔一月,地公将军张梁和人公将军张宝相继被杀,十数万黄巾军主力或死或降。
各地的黄巾军已经没有了可以宣示效忠的首领,必然会陷入各自为政的局面。而凉州这座只有百余人的太平道据点,则像是一座困守大海的孤岛。
张才很是失落,在张角死后,黄巾事败,他已经找不到了前进的动力。
事实上,整个据点之中其余的黄巾教徒也都是一样,他们一直在张角编织的梦中。只是此刻,梦醒了,他们却不知所措。
除了两个人。
“快追啊!别让它跑了。”
王修和张幼娘带了一身装备,正在深山之中撵狼。
寒风没有阻碍他们的热情,大雪没有阻碍他们前进的步伐,本是冒着风雪跑出来猎食的野狼在这大山之中被两个人在屁股后面撵了几个时辰。
张才估摸着若不是这狼不会说话,早就开骂了。
咻的一下。
一支羽箭飞驰,从张幼娘手中轻弓射出,正中那只野狼的脖颈。
一箭毙命,当张幼娘捧着跟她人差不多高的狼踉跄地跑过来,一脸笑嘻嘻说‘张叔,咱们今晚吃狼肉’的时候,张才是有些恍惚的。
张幼娘是个神奇的女子,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
她的过去一片空白,却拥有着超乎寻常的学习能力。
寻常的人想要熟练的掌握箭法,至少要花三年以上的时间。可是张幼娘,如今已经可以轻易用她的那张轻弓射取猎物。
百发百中!
可张才明明记得,便在不久之前,她连弓是怎么用的都不知道。
张才面对张幼娘的时候脸上充满了笑容,可是当张幼娘走后,王修上前,他的面上却是流露出了忧色。
“两月前,官军攻破典阳。人公将军也随大贤良师去了。”
虽然早在预料之中,不过王修的脸上却还需要适时的表现出凝重。
“我们该怎么办?”
“离开这里。”
王修的回答让张才大吃一惊。这个据点太平道经营许久,给养充足。更可况现在是寒冬,迁徙据点势必事倍功半。
“两月之前,人公将军被杀。可几乎在同一时间,北宫伯玉却掀起了反旗,还用了太平道的旗帜,你不觉得太巧了么?”
“北宫伯玉只是个莽夫,而且一向恭顺于我教.......”
说到这里,张才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
“北宫伯玉是一向恭顺,可是跟追随大贤良师的唐周相比如何?唐周都可以叛,更何况是这些胡人。胡人畏威而不怀德,两月以前,官军连战连捷的消息应该已经传了过来。若说他会为了我教而起兵对抗官军,可能么?”
王修说到这里,张才的面上也尽是迷惑之色。
“这里的水实在是太深了。而且,这个据点的所在还是依照起事之前的安排设计,凉州不少的势力都知道这里的存在。随着人公将军被杀,官军大胜,我教再也没有起事之前的超然地位,怕是不少人都会落井下石。待在这里,太危险了。趁着现在是冬日,我们紧急转移。否则,开春之后,山路通顺,那就危险多了。”
张才听到这里,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
“我教事败,怕是不少人都会起异心。凉州的我教教徒并不见得都可靠。”
经过王修提醒,张才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你放心。这个据点中一百余人都是跟随大贤良师已久,与我一起守护太平要术,绝对可靠。”
张才所说的可靠不只是心理上,更是物理上的。
这据点中的一百余太平教徒装备起来,都是身着精铁扎甲的重装武士,人手一把环首长刀,配备短弩、长弓、轻矛,装备就是比起官军中的顶级精锐也不遑多让。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是张角的死忠,太平道中的狂信徒。悍不畏死且忠心耿耿,要不也不会在这山中一待就是十年而没有一点怨言。
甚至,便在王修带着张幼娘走过一个正在准备行李的太平道徒身边时,对方的手在环首长刀的刀背上随意一抹,一股火焰徒升。
这个时代的聚集者虽然少见,可也不是没有。甚至,这个据点之中百余教徒中也有高达十几位的聚集者。以王修的目光来看,这些聚集者就是对比他那个时代,也算是好手。
张角将这等力量留在这荒凉的大山之中,显然对于那太平要术很是重视。
“好厉害!”
虽然这个太平教徒用的只是最为低级的控火之术,可张幼娘站在一旁,嘴巴都成了o形,拉着王修的袖子,激动的就像是见到自己偶像时的迷妹一样。
“看见没有,看见没有!”
张幼娘激动地跑了过去,看着那名太平教徒。
“大叔,你能教我也弄出这火来?”
那太平道教徒一笑,说道:“不是我不愿意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