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芸是我的表妹,我在她的朋友圈里看见过你的照片。上次听她说在西南边陲拍节目的时候真菌中毒,是你这个东凰老乡找到了帮她解毒的方法。”
女孩笑着伸出手,指了指旁边站着的钟蓓蓓,“原本我以为自己看错人了,不过看见那个小丫头,我就知道一定是你。你们父女俩的组合,实在太好认了。”
钟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没想到在这会遇见谢卿芸的表姐,该说这个世界实在太小吗?
他身边的钟蓓蓓,下意识的挺起胸膛,无比自豪的说了一句:“如果姐姐不是在幼儿园见到我的话,像我这么可爱的孩子,整个东凰市都只有一个。”
要是在幼儿园看见你,就知道还有很多同样漂亮可爱的小丫头,对不对?
钟衍对女儿的语言艺术心知肚明。
他现在已经分不清早早教这些东西给女儿,究竟是好是坏——可是他没有办法啊,孩子她妈宁可雕木头养细菌也不带孩子。
钟衍又不是专业的育儿专家,除了自己最常有的专业技能,还有什么可以传授给女儿的?
不过话说回来,没教好女儿的恐怕不止他一个。
谢卿芸的父母不也同样糟糕吗?
说好要帮他保密,结果转头就告诉了自己的表姐——真菌中毒,亏你想得出来!
这样说和直接泄密有个鸡毛的区别?
“我叫杜雨菱,很高兴认识你。我记得表妹说你看东西的眼光超准,”女孩语气诚恳的做着自我介绍,随后她转头望向农技站的工作人员道,“刚才那种菌种再给我多拿二十包。”
投石问路,这家伙的情商还真高。
钟衍心中赞叹了一句,不管之前他给杜雨菱的母亲提供的建议是真是假,现在杜雨菱都要大量采购菌种,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事情坐实。
至于会不会用这些菌种,将来会不会亏本,全都在女人的一言之间。
赚到钱就闷声发大财,亏了就是无良教授和托联手设局坑害杜家母女,忽悠她们继续购买假货。
你说你不是托,不是托怎么帮着教授说话?
有了今天的既成事实,给大家造成先入为主的印象。
相信其他想靠种蘑菇致富的乡亲,尝试之前都得掂量一二。
尤其是那些首次尝试种蘑菇的人,有很大几率遭遇各种失败。
到时他们绝对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必定会迁怒于教授,认为他是故意坑人——连种了三百年蘑菇的杜家都说教授坑人,谁敢说他不坑?
这种诞生于小农经济体的精明,自古以来就深刻影响着整个农业社会。
在危机公关中,类似情况被称为权威导向。
换句话说,就是收卖大v对特地目标进行推广、洗白或者抹黑。
买了一堆菌种的杜雨菱,心满意足的走出了农科站。
从头到尾,她脸上表现出的渴望和期待,都是对勤劳致富四个字最有力的诠释——谁要是辜负了这个表情,说不定会被正义的群众活活喷死。
一流的情商,一流的演员,做为今天闹场事件的双保险,杜雨菱跑去种蘑菇真是太屈才了。
将来再见面的时候,一定要劝她改行。
钟衍突然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可惜这里不是网络舆论对冲现场,杜雨菱也不是竞争对手的水军策划。
不然双方各带人马,在网络舆论场上来次正面角逐,想想都觉得过瘾。
“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见到杜家母女离开,李铭教授赶紧上来道谢:“看你帮她们挑选菌种的熟练程度,应该是个内行。其实刚才我想推荐给她们的,也是这种。”
杜家母女不知道菌种的上市日期,也不知道菌种的优劣,但是李教授对此心知肚明。
去年才做完上市审核,今年才刚刚推出的菌种,杜家以前根本就不可能种过。
但是钟衍挑选时的笃定语气,真是像极了那么回事。
不关注这个行业、不了解杜家具体情况的人,绝对无法从几十种菌种里找出如此完美的选择方案。
所以说,眼前的男人不仅是种平菇的内行。
而且还是个心地善良、真心实意帮助他人致富的大好人。
“李教授你好,”钟衍笑眯眯的跟他握了握手,“我叫钟衍,今天是来引进菌种的。”
与李教授做过简单交流,钟衍开始挑选自己想要的菌种。
今天很不凑巧,唯一发蓝光的菌种,已经被杜雨菱打包买走。
就算钟衍自带真菌系统,也只能在剩下的绿装中挑挑拣拣。
经过多方数据比对,他挑了包散发深绿光芒的回去。
从系统给出的图表来看,这个菌种由野生平菇和试验室亲本杂交而成。总体来说,这类平菇生长周期很长,出菇率偏低,适应性一般,抗病性普通,无毒。
但是生命力贼强,这意味着它的肉厚,而且鸟苷酸含量更高、滋味更足。
吃蘑菇不就是为了尝口感吗?
产量和生长周期的问题,在钟衍面前根本都不叫事!
决定就是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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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料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尤其是一口气装两百多个四斤重的种料袋。
就算有机器帮忙,这个过程还是很辛苦。
比起装袋,真菌孢子催化的过程简单得不叫事。
纯净水煮沸,投入琼脂化开,待冷却凝结成皮冻状后将平菇孢子散上去,以最大倍加速度催化凝胶上的孢子生长。
十五分钟不到,平菇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