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队长不由苦了脸,盲从怀中掏出金块子急道:“大人,方才是小人的不是,这块金子还请大人收回去,饶恕小人的罪过。”他此番是凑到马车旁侧,俘下身子同万尚志轻声说的,面容很是央求,一边瞪眼看周遭好信的手下,不想让他们看自己丢脸的样子。
万尚志一顿,不过很快便想明白前因后果。他知道酒在金国是个稀罕东西,原本还怕黄衣队长不给,打算用金块子交换,反正金块子也只是死物,而酒水却有可能救莫耐尔一命。
军中禁酒无论在哪个朝代、世界都是惊人的一致,万尚志不过一想便明白,这黄衣队长认为自己是挟了他饮酒的罪行要挟他了。
他不由一阵好笑,只想着此番也好,倒叫这黄衣队长肯定会依了自己的要求。
万尚志想至此便笑眯了眼睛开口言语,宛像一只狐狸:“小将军,金子是你我商量好的,用草药换来的。既然如此我怎么能收回去呢,那我岂不是言而无信?”
黄衣队长见他沉默半晌本就愈发忐忑,见其终于抬起头说话,不由仔细倾听生怕落下一个字,可听后他整个人却是一呆,什么,被勒索的金子不要了?再看看万尚志一脸笑,他忽然明白,对方这是不接受金子啊!那就是要告发自己,脸色更加苦涩。
“不过……”万尚志笑的灿烂,拖长着语调拉扯着黄衣队长一颗慌乱的心。
“不过什么?”黄衣队长追问。
万尚志敛笑:“不过只要小将军把酒交出来,我便不向大元帅那告发你。”
黄衣队长如闻大赦,瞬间大喜过望从怀中一把掏出小黑盒交给万尚志,随后又连连感谢,在万尚志不耐地催促下又走回队伍最前方,黄衣队长遇这态度也不恼,解决了一件大事,此时他神清气爽!万尚志拿走了酒水,他便不再怕后者会告状,反正也没了证据,到时若再告状他也可推说那酒盒是万尚志的。而后者竟还未收回那锭金子,想来回去同属下们一分自己也能留得许多,不由嘴角一勾笑地开怀。
万尚志得了酒盒连忙摇动一下感受重量,随后打开瓶塞一看,酒水不多,却足够涂抹身上了,可他嗅了嗅酒水,察觉到这分明是金国的奶酒,也不知度数如何。随即又想,反正都是酒精,抹在身上挥发是一样的效果。
万尚志连忙吩咐胡库儿抬动莫耐尔的身子,自己在手中倒了些酒揉搓发热,随即往莫耐尔身上抹去,很快,莫耐尔浑身散发着酒精的味道。
时间随着众人的前进逐渐晚下,不时从远处吹来的小风已不如早些时候带着暖意,而是裹扎丝丝寒气。
这种冷风吹到莫耐尔只怕他发烧更严重,而周遭有没有什么棉被,万尚志便叫胡库儿将莫耐尔抬起,随后把他身下那厚厚的毛皮取出,随后盖在莫耐尔的身上。虽然这样木板会硌的莫耐尔浑身生疼如骨头散架,可却能包裹住他的身子,让他温暖发汗。
再过不久,余晖渐渐弘远满片天空,眼前终于不再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远在地平线那处出现稀疏地土包状小帐子,看起来规模很小,但帐子零七竖八地排列,却混有一股气势。
黄衣队长见到那帐子群,恭敬地退到万尚志身旁低声提醒:“大人,再走两刻钟便能到大元帅帐了。”
万尚志点点头,不用说他也看到了。黄衣队长见状便又加速靠前行走。
莫耐尔此时在酒精的挥发下已经冒出了大量汗水,就是他露在外面的头,也因万尚志怕他受风而撕了半块袍子给遮挡住了,只留个鼻唇呼气用,而那块袍子布被汗水污湿,已黏腻地贴服在莫耐尔脸上。
他的高热已经退了,直叫胡库儿称神,夸赞他的医术比那军医高得不知道多少去了,毕竟那军医曾对莫耐尔的高热束手无策——胡库儿才不管那时军医一个药材根也没有,他只知道军医做不到的,万尚志做到了。
又过了两刻钟,一行人终于到了帐子前百丈,万尚志借着太阳将落之前的余光打量起这处军营。
只见之前觉得稀疏的帐子近在眼前时却是颇有意思,一帐一帐相隔三丈而扎,留出中间宽阔的道路可供行走、站岗,更有遭遇火患之时不会一着烧一片的功能。而帐子之间亦不是毫无规则地搭建,而是相掩相遮,似乎形成一个诡异地阵型,万尚志能感觉到若无人带路,自己一入内恐怕便会迷失了方向。
而帐子前,围了整整一圈的刺藤,并有削得尖锐地木栅栏拦路,正有兵士值守其后。
万尚志不由啧啧称奇,莫非世上真有奇门遁甲、八卦五行之说?这兀阿术看起来是个人才,不知自己要如何才能凑到他身边下手。
军营中巡逻的士兵许多,而且早在他们靠近军营之前,便有哨兵发现了他们,待见着是自家人便询问了缘由,随后急行回军营报信。
是以一行人方到了门口,但巡逻的士兵早便得知了消息,他们似乎同黄衣队长很是熟悉,但却仍要求黄衣队长出示了身份令牌,才凑上前来同他调笑几句。
黄衣队长扔了几粒铜板,犹豫半晌又极为肉痛地扔了小块银子,这才同巡逻队们说了几句,随后巡逻队长看向黄衣队长身后,扫视了马车上万尚志三人,随后点点头,又和自己的手下吩咐了什么,手下很快收其刺藤、木栅栏,而后看向万尚志三人。
黄衣队长走回万尚志身边,低声说道:“大人,小人已经打点好一切,接下来大人就得随内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