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进了内院,落英缤纷,嗅了嗅杏花的香气,万尚志找了平日里砍柴的小斧头砍下了几支满是杏花的枝条。
原本枝繁叶茂的杏树,顿时像被狗啃了的头发一样丑陋起来。万尚志抱着满是花的枝条进了厨房,找来大盆,将一簇簇花朵摘进盆里。待枝条凋敝,又抄起斧头将枝条砍成小块,一会可以当成柴火烧灶用。
王旺在屋子里便听到内院乱糟糟的声音,却也只是想着万尚志刚被淘汰,心情不好在发泄罢了,便也没出来查看。
取了水泡下糯米。万尚志从厨房走出来,往左一拐,推了前屋酒店的门。酒店内许些日子没有收拾,桌椅上落满了厚厚的尘埃。往屋子里走了两步,走到了酒坛旁边,那天来人闹事后的痕迹还存在,一地的碎瓦。
叹了口气,万尚志找了扫帚收拾了碎片。收拾完,拍了拍还完好的几个坛子上面的灰,取了三个坛子,挨个抱进了厨房。
用杏树枝烧开一锅水,捞出盆中泡水的糯米,上笼屉蒸,蒸一会,掀开盖子浇一些水,反复两次。米饭成熟后捣烂,放在一旁等待自然晾凉。
翻出酒粬,一部分用擀面杖碾成粉末状备用;另一部分铺在清洗干净的罐子底部,倒入少量水,用牛皮纸密封,发酵一会。
重烧起灶,用笼屉再微微蒸一下杏花,使杏花芬香气味散发出来。便可以拆开密封坛子的牛皮纸,将捣烂的米饭、微微蒸熟的杏花全部倒入,坛子内加七分左右的清甜井水。
三个坛子都制好,密封严实咯,在杏树下挖一个大坑,便将酒坛埋了下去。
一切做好,时间也不早了,万尚志拍了拍一身的灰尘。他从未做过酒,这次也只是依稀的想起,前世在搜索网站上看到的资料随意做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伸了个懒腰,回了后院往自己的屋子走去,驴被又王旺拴在了万尚志的门前,见着万尚志过来,耸动起鼻子发出几声驴叫。万尚志看到他便又去厨房翻了个胡萝卜喂了驴,满意的看着驴两口将萝卜吞了个干净,回了屋子睡下了。
“阿弥陀佛,施主此去之心已定?”一袭僧衣的老者合着双手,诵声佛号问道。
少年点了点头,虔诚道:“诚感方丈多年庇护。只是信男身陷红尘孽事,心思总是如乱絮不可自理,所以必要去新京走一遭。”
“施主自与佛家有缘,我佛慈悲,纵使仇它恨它者,也会护佑一二,老僧也只是顺意而为。只是施主为业果纠缠,红尘多纷扰,还望施主不要被仇恨迷失了本心。”
“信男自会虔守本心,只是抄家灭族之仇,我……”少年面露迷惑。
“少言少思虑。”老僧人打断了少年的踌躇:“老僧为施主备了一路的盘缠,还望施主能早日解脱仇恨,超脱凡尘。”老僧人身后一位年纪较轻的小僧托着一包细软推向少年。
——“天杀啦!”震耳的吼叫将万尚志从梦中惊醒,他一时有些迷茫,老僧与少年,似乎那么清晰就是刚刚发生过的事情。
王旺撞开房门冲了进来,直接将床铺上的万尚志拽起,目眦欲裂道:“你对我的宝贵杏树做了什么!?”
被打破想象的万尚志一时惊慌起来:“我……”
王旺大力的将万尚志从床铺直接拽了下来,万尚志几个踉跄,还没站稳便被王旺拖到了前院。王旺指着被砍的七零八碎的杏树道:“我的宝贝杏树,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原本两边对称招展的杏树,左半边被从树杈分割处砍断了一大半,只留的一小段像是被狗啃熊拍的树茬;花瓣掉了一地,杏树扎根的一侧土地能明显看到被挖掘过的痕迹。
王旺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道:“你怎么至于?你怎么至于!不过是被淘汰一次,你的心性。不可教!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万尚志看着满脸惆怅的王旺,心有愧疚,低声道:“我只是想做杏花酒……没想到你这样看重这颗杏树,早知道我便少砍一些了。”
王旺闻言难过少了些,但是怒气却更盛了,几步奔回了自己的屋子,掏出一大叠纸张塞到万尚志的胸口,万尚志双手紧忙按在胸口上,接住了那一叠纸。
王旺冷哼道:“比赛也被淘汰了,赶紧拿着东西给我滚。”
整理好拿到面前,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字迹,间或还画着一些图,万尚志疑惑道:“这是什么?”
“我不识字……”看着脸色愈发差的王旺,万尚志收回了要说的话,改道:“我听说书宝斋教习字,王老您知道书宝斋在哪吗?”
王旺脸色十分不好看,他臭着脸连向万尚志看一眼也不愿,撇过头道:“我会请教习随同你远行,并教你习字。你今日收拾一下行李,钱有不够便去柜台自己拿。明日,便骑驴走吧。”
万尚志没有想到离别来的这么快,他呆愣站住在那。王旺也似乎失去了力气,沉重地拖着身子出了门,想必是去为万尚志请教习了。
万尚志呆了半晌,终是动了起来。回屋先将那摞纸安置好。后,找了个四方布,环顾一圈,并没有什么需要带走的。和王旺也没相处多久,只是快两个月的时间,东西也没置备什么,他竟然对王旺产生了一些长辈的依恋。
拿了些钱,出门买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并一些保存期长,可长期食用的干粮。便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走起来。
突然有人叫道:“是万小兄弟吗?”
万尚志茫然一扭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