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郡守笑呵呵地看向鹤依浓,言道:“此般,鹤老弟可满意了?”
鹤依浓捻去眼角一颗眼屎,随手弹向远处,淡淡道:“郡守大人说的什么话,老朽区区监中人,又有什么不满的呢?只是如今老朽是犯了罪,被魏队长亲定了罪名投进大牢的,怎可随意进出大牢,这岂非视我大郑律法于无物?又将刑部、陛下置于何处?律法,岂容儿戏!还是请魏队长说了我等的罪名,再定下刑罚与处置结果,待受罚后,再做出狱的打算吧。”
李郡守脸色一寒,抖动着嘴边的花白的胡须,声音也冷肃下来,说道:“鹤老弟如此言语,是否当真要将此事纠缠到底了?”
见他露了真面目,鹤依浓也冷笑一声,正要说话,忽闻外界拐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便见一胖乎乎的人影从后而出,快步推开人群走到近前,一停下,便气喘吁吁地向李郡守行了一礼。
李郡守偏过头去,冷脸拒绝了这个礼,鹤依浓如此难缠,连带着李郡守把周柏秦都厌恶了。
周柏秦倒也不恼,大口喘息着空气,又转过身看向牢房内的鹤依浓。他见牢门开着,便两步走入其中,一把抓着鹤依浓的臂膀脸上堆满笑容,气喘道:“呼、依浓兄,呼,你是何时来的,也不早派人通知小弟一声。呼呼,这是如何同郡守大人又闹了别扭,牢房呼,阴冷,不若我们离开这儿,到小弟家里去谈。再者说,依浓兄的徒儿和那、那两位小兄弟应当也是要报名小厨王争霸赛的吗,报名截止日期马上就要到了,可别在这里耽误了功夫。今日便随小弟回家,小弟直接便把三位小兄弟的报名资料加在里头了。”
周柏秦早些年曾有帮过鹤依浓一次,鹤依浓倒也不好太过驳了他的面,瞧见李郡守对周柏秦的态度后,他脑袋一转,倒是起了几分搞掉李郡守之心。他本并不想将此事做的这样绝对,奈何李郡守自恃身份,连带着把柄已经落到别人的手里,他还敢如此嚣张行事,非要力保下魏白筏此人,眼下还欲同自己闹翻且对周柏秦如此态度。
鹤依浓轻轻收回手,将周柏秦推到一侧,摆手道:“柏秦兄,你且先退到一旁不要说话,你侄儿他们的报名都不着急,还有两日的功夫呢。今日我倒要同这位李郡守大人说道说道,看看到底谁的嘴更厉害一些。”
李郡守闻言,连连冷笑且捏紧了拳头,他并未回头,但一手已背在了身后。
鹤依浓所言一出,万尚志顿时察觉情况不妙,他再偷眼看了下李郡守背负的手臂和其身后手持兵戈似乎蓄势待发的士兵,暗道若此刻同李郡守翻脸,恐怕对方失智做出不理智之事。
万尚志皱着眉看了一眼邵天宜,后者自然也明白此事,当即起身叫道:“鹤叔叔且慢。”
“嗯?”鹤依浓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正要掰扯李郡守受贿之事便被咽回了肚里,看向邵天宜的目光一脸疑惑。
邵天宜拉长声音,额了半天也不知突然之间要说些什么,忽而看到鹤依浓身后的郝明月,顿时指着郝明月说道:“鹤叔叔,明月兄弟似乎有话要说。”
“啊?”顿时被迫接锅,郝明月一脸茫然地四下转动目光,眼见着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他支吾了半天,这才看向师傅说道:“我,师傅,徒儿没啥要说的话啊。”又愣愣地看向邵天宜:“天宜兄怕是看错了吧。”
经过这么个耽误的功夫,邵天宜也终于组织好了要说的话,便接过话头道:“原来如此,我看明月兄弟左瞅右瞅的仿佛是有什么话要说是的,原来是我妄自揣测了。”说着,又看向鹤依浓道:“鹤叔叔,这位大人说的对,后天便是报名截止日期,若是耽误了,恐怕有碍于明年的厨神争霸赛,且不说我和尚志,想来可是会耽误到明月的前程啊。毕竟,厨神争霸赛可是三十年一届呢。”
鹤依浓目光闪了闪,回身看向郝明月。众人看着这番变故,自然以为鹤依浓为此被打动,周柏秦也是再度劝说道:“这位小兄弟说的极是,人这一生不过数十年,机缘可不多。若是因为一时的激情而耽误了前程,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咱们别的话以后再说,现在还是先带着三个子侄出去咯,咱们把名给报了再说别的。可好?”
邵天宜看着鹤依浓的后脑勺颤了颤,他看了一眼郝明月,忽然想到什么暗叫一声不好,连忙走到鹤依浓的身边,果真便见鹤依浓转过头来是一脸的冷笑。
邵天宜赶在鹤依浓开口之前,一把捂住鹤依浓的嘴,附耳说了那么几句。随后,看着鹤依浓目光之中的嘲讽冷意渐渐消退,转而打量了一眼四周,目光之中渐渐露出些肃色,这才缓缓地松开了鹤依浓的嘴。
李郡守眯了迷眼,背在身后的手心全是汗水,他望着鹤依浓,微微一勾嘴角,“怎样,鹤老弟可否想清楚了?”
鹤依浓目光下落,果见他一手背负在身后,眸色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怒气与忌惮,下一刻,他便扬起大大的笑脸,起身一步一步向牢房之外走去,张开双臂迎向李郡守道:“哈哈哈,李兄岂不是说笑了,什么清楚不清楚的,李兄严惩了几个违法犯忌视法度于无物之人,当真是明察秋毫啊!”
李郡守收回背负的手,亦迎向鹤依浓,嘴中也说道:“哈哈,我年长老弟些许年岁,便自称为兄了。是为兄的不是,未能在第一时刻迎接鹤老弟的到来,这才致使鹤老弟被底下那帮子私揽权财的蠹虫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