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师协会按例的每年的拨款今年没下来,在海岛之上经由文华武能两兄弟探听回来的陈、费消息,小厨王比赛聚集了大量的来自横海郡城四处的厨者,一层又一层的消息,仿若见隐隐约约带着那么丁点的联系,可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通他们之间的从何联系。
邵天宜吐出一口长气。这么多年过去,从一开始认定晁元崧为真凶,到后来才明白一切都是皇帝的不辨是非。自从父亲死后,他放弃了从小习到大的武艺,在各位叔叔暗中的帮助下慢慢学会厨艺上的事情,也将自家的邵氏食谱学的透彻,可以说,他为了家族完全放弃了做自己。他为了父亲临死前的嘱托,将邵氏家族这一沉重的担子接过,重重地压在肩膀上,从此之后再不得半点喘息。
或许偶尔间透露出的少年侠义之气,便是日常生活中的琐碎小事,譬如那年城门前替万尚志付了入城费还请了他两碗馄饨。其实当年替万尚志出的那份入城费,够彼时的邵家数口人半个月的餐费了,他帮万尚志,不是出于善良,而是祭奠那个未能完成便在中途崩碎的梦想。其实他很崩溃,他不是个如表面般坚强的人,对凡事都不那么在意,其实他很敏感,能察觉到周围人的一点情绪变化。或许正是因为这份从小养成的警惕,更让他在之后的生活当中能敏锐地察觉到危险的气息。
邵天宜鼻尖轻嗅,如今,他已经闻到了危险的气息,极为浓郁的危险气息。
或许,周柏秦笑提出的那个‘奇’,是想通知众人们离去,邵天宜合闭上眼,懒懒地打了个哈气,而后久无动静,睡着了般。
或许,明日比赛,便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危机,那才是点题奇的时刻吧。
今日早郝明月竟忽然出现,敲响了万尚志二人的房门。
万尚志脱开毯被的包裹,揉着眼睛拉开房门,便看外侧的郝明月显然洗漱完毕后的一派清爽之姿。
“万大哥?”郝明月透过万尚志身体缝隙看到后侧躺在床上,因突入起来的光线进入而不耐地用被子遮住脑袋的邵天宜,这才不好意思地腼腆一笑:“万大哥和邵大哥还没醒呢,早知道我就晚些再来敲门了。”
“嗯。”万尚志迷迷糊糊地应答,又问道:“二月你来是有什么事么?”
“哦,对了。”郝明月这才想起来正事,说道:“我师父让我来叫你们一块去吃早饭,说是有什么事要谈。”
万尚志一瞬便知晓了鹤依浓的用意,他点点头表示明白,又和郝明月说了句:“稍后。”便回身一把扯开邵天宜的被子,推了推他:“邵天宜,起来了,赶紧起来,咱们有事要去办。”
邵天宜不爽地一脚将万尚志踢远,随后极不情愿地揉了揉眼半坐起身,又打了个哈气,带着一眼迷雾看向外面站着的郝明月,如冰肃的面容竟在光线的照耀下闪烁起眼内那一抹寒潭,有种别样的气势。
“要事,要和他配合的事吧。”邵天宜低声不满地嘟囔,边伸腿提鞋。
鹤依浓约了二人在食堂内见面,桌上一盆小米粥,一道咸菜,对半切好的几颗咸鸭蛋以及一道凉拌菜和小炒,米粥和小炒还有引引烟雾升腾,可见是才做好没多久的。鹤依浓正坐在桌子一侧,看着郝明月一行人缓缓而来。
“不用这么客套,都先坐下吧,随意就好。”鹤依浓制止了万尚志和邵天宜的行礼动作,两人便也不客气,面对面一人坐一边。
万尚志看着桌上的食物,嗅了嗅,笑道:“今日真是有幸,能吃到江湖人传北馋虫鹤老先生的手艺,真不愧是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啊。”厨师协会厨房不提供菜品,只提供餐食,所以桌上这些食物只可能是鹤依浓在旁侧的厨房里面烹制的,这一点万尚志早就知道了。
“哼哼。”鹤依浓笑了一声,开口淡淡道:“只要你想吃,今后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吃到我的手艺。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也要看那鸟儿吃不吃的到虫才是啊。”
万尚志笑笑不说话,鹤依浓也不多逼迫,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淡淡道:“食不言,咱们先吃,吃完了再聊。”
小米粥不知是从何时熬制,熬的软烂香浓,熬飞的小米在嘴里稍稍一抿便碎开,独留一股香甜和小米特有的味道在嘴里回转,肚里暖乎乎的,连带着吃出了一身的汗,清粥小菜,却在平淡中别样的美味舒畅。
放下筷子,万尚志用布巾擦了擦嘴,不由称赞道:“鹤老好手艺,吃的小子如醉如痴,还想再来一碗。”
“盆里还有那么多,想吃便再呈些。”鹤依浓拿起万尚志的碗和木盆里的汤勺便要给他再呈一碗,关切之情不似作伪。
万尚志一滞,随即连忙阻止:“多谢鹤老,但还是不了,美食虽好,但却不敢贪食,唯恐误了巳时的比赛。”
闻言,鹤依浓放下碗勺,移目向一旁举着碗在嘴边狂吃的郝明月,不急不缓两句提点道:“说的好,不贪念,只这简单的一句话又有多少人做得到。”
郝明月伸出舌头开始舔碗的边缘。鹤依浓无奈地扭转回头,看向万尚志淡淡道:“我与日兆家也有些渊源,你不必总称呼我为鹤老,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鹤叔便好。”
万尚志行礼:“鹤叔。”
鹤依浓嘴角微微勾起,连忙搀扶万尚志起身。随即他探看一眼左右,察觉屋内用餐的人并不多,而他又是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