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洞的枪管就顶在脑门子上,上了膛的子弹随时都可能搂火点炮炸碎他的脑袋瓜子,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尤其是,这把枪还持在恨自己入骨的仇家手中。这一刻,可怜的雷子已经绝望了,生理机能顿时全面放开,尿水就如同三峡大坝开了闸似的滚滚而出,地上瞬间就汪了一大片的水。
“我呸,真他吗恶心,刚才的威风哪儿去了?不过,你尿裤子也没用,我数三个数,你立马就自己砍,如果不剁下来,我就搂火,你试试看我胆子有没有那么大。”李强厌恶地呸了雷子一个满脸开花。
“缸,缸哥……”雷子哆嗦着嘴唇望向了旁边的李缸,身体已经快瘫成一滩泥了。
李缸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同时心底下可怕的恐惧涌了上来,“靠他吗,这小子速度怎么这么快?我都没看清楚他是怎么抢走了雷子的枪,他简直就是个鬼……”一想到“鬼”这个糁人的字眼儿,李缸心底就一个哆嗦,悄悄低头看了一眼李强的身侧,还好,还好,他还有影子,不是鬼。不过,就这种鬼神难测的可怕速度,就算小弟们手中的枪一齐发射恐怕没等打中他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他干掉了。李缸混了这么多年,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去,把雷子的手砍下来。”李缸咬了咬牙,一摆头,周围的两个小弟愣了一下,而后会意地点了点头,走了过去,其中一个不顾雷子尖厉地叫喊与疯狂的挣扎,而另一个则从后腰掏出了一把蒙古小砍,一刀下去,伴随着拳场中的尖叫声,血花四溅,而雷子已经软软地躺在了一边,晕了过去。那两个小弟开始手忙脚乱地给他包扎腕子,避免流血过多让这怂货翘了辫子。
“嘿嘿,这话是怎么说的呢,大缸,我只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他而已,可没想真要他的手啊。他的手可是你砍的。”李强拿枪管子蹭了蹭头皮,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一笑说道,随手把枪扔给了李缸。这一招他也是跟李缸学的,算是以其之道,还治其之身。
“手下人没教养,得罪了老弟的码子,我这里也算是执行家法给你道歉了。”李缸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一下,接过了枪扔给了一旁的小弟,竟然换了一副笑容上来。同时,竟然喊了他一声“老弟”,这也摆明了是将李强放在了与他同等的地位去对待了,而整个天水市能跟李缸这种大哥级的人物并驾齐驱让他如此称呼,最多不超过五个人。他心底清楚,李强刚才露这一手目的就是为了震慑与警告,如果他还敢再一意孤行跟李强对着干的话,起码现在下场比这个雷子好不到哪里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忍了。
“哈哈,君何前踞而后恭也?”李强重新走回去搂着孟点点,仰天大笑,一副盖世英雄状。
“啥?”李大缸就是一卖大酱的,哪里知道这句话倒底是啥意思?登时就听愣了。
“缸哥,他是说您为啥开始对他不恭敬现在却又这么谦卑了。”旁边的一个小弟看来挺有文化,赶紧献宝似的在他耳边低声解释道。
“去你吗的,我用得着你在这里给我解释?老子不懂么?”李缸愤从心头起,一股邪火无名发泄,一巴掌抡得那个小弟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没想到李老弟还是个文化人,难怪都说啥都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果不其然,果不其然。”李缸强挤出一副笑容说道。
“那是当然,这都知识爆炸的年代了,无论是坐机关还是混社会的,如果出门不拽两句文词儿都让人笑话。不是我说你,大缸啊,你也光顾着卖大酱了,还得学学习嘛,有了文化才能更好地投身于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火热大潮之中嘛。这才叫与时俱进呢。”李强“语重心长”地这顿贬损,让李缸脸色涨成酱猪肝,却只能点头,无法再说什么。
“行了,既然此间事了,那我也就走了,不过走之前你看我都被你的拳手团打成这个熊样儿了,怎么着也得掏点医药费吧?”李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捻了捻,嘿嘿一笑说道,无良的地痞作风又露出来了,让李缸出点血,这应该也不过份。
“好说,好说。”李缸偷偷抹了把汗,这位祖宗终于要走了,要不然他这脸可算是让他给踩踏没了。如果剩下的事情能用钱摆平,那当然是再好的解决方式不过了。事实上,现在大多数时候用钱砸出去开路,一般情况下都好使。
李缸立马吩咐手下人去办,不多时,一个手下拎着个密码箱便匆匆地跑回来了,将钱箱递给了李缸,李缸立马把钱箱托到了李强的面前。
“兄弟,十万块,应该够你的医药费了。”李缸赶紧把钱递了过去。
“十万?吗的,这下可终于赚到了,够我偷多少电线的啊?”李强心下狂喜,表面上却装做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将钱箱子随手抓了过来,偷瞄了一眼,咽了口口水,搂着孟点点嬉皮笑脸地向李缸摇了摇手,“那就回见了啊。”他走人了。
“缸哥,就这么算了?”旁边扶着刚刚醒过来正杀猪般捧着断腕嚎叫个不停的小弟恨恨地道。
“不这么算了,你去跟他打么?枪子儿都未必有他快。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怪胎,真他吗服了。”李缸铁青着脸甩走便走,只是他心底下倒底在转着什么样的念头,却没有人知道了。
“十万块,十万块啊……”孟点点家里,李强的狂笑声响遍了整个筒子楼,吓得整个楼里的人都人心惶惶的,把家门锁得死死的,生怕这位好像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