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王室完蛋之后,凡尔赛宫就几乎被废弃了。卡诺便在凡尔赛宫找了一处地方,然后就把它征用了过来,作为“军队技术实验室”和“军队技术检验部”的驻地。有了地点,后面就有一大堆的需要忙的事情。约瑟夫忙得脚不着地,于是又经常性的让弟弟路易到卡诺家里去蹭饭,反正他也蹭习惯了,惟一的区别就是以前去蹭饭的时候,还有一个吕西安,而现在,吕西安已经往南方去了。
吕西安跟着克莱斯勒等十多人一起南下,很快就到了土伦附近。一行人先去向波普将军报告,并将战争部的公文给他看。
波普看了公文,微微一笑道:“卡诺将军真是太稳健了。收复土伦有我和我的战士就够了。不过我还是欢迎拿破仑将军来分享我的荣耀的――如果他能赶得上的话。至于说你们要对敌人的情况进行侦察,嗯,最近我已经准备对那些侵略者和叛徒发起攻击了,所以,你们的行动最好不要对我们形成干扰……”
说到这里,波普顺手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嗯,最近一段时间,你们最好不要进入这个圈里面的范围。”
克莱斯勒低头看了看地图,波普刚刚实际上就是围着土伦,画了一个半径至少有15公里的圈。如果他的任务真的是预先侦察,不进入这个范围,他就几乎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好的,将军。”克莱斯勒点头道。
从波普那里出来,克莱斯勒便带着一群人换上了便装,离开了军营,向东边往日安半岛方向去了。队伍中有一个叫做拉瓦内利的年轻人,在加入第五军之前,是马赛义勇军的一员,他的家乡就在日安半岛上。在入伍前,是一个渔民。据他的说法,他可以帮大家弄到一条渔船。
日安半岛在后世是旅游景点,但此时,还只是一处偏僻而贫穷的地方。无论是英国军队,还是法国军队,都没有关注这里。一行人跟着拉瓦内利到了一个小渔村,并且很快就弄到了两条船。
只是这两条船都是只有一根桅杆的小渔船。甚至于,说的更明白一些,几乎就是小舢板。
“拉瓦内利,你确定,这样的船,也能到得了科西嘉?这上面,就连个棚子都没有。”克莱斯勒很是犹豫。
“啊,这没什么问题。你要知道,地中海不是大西洋,这里平静得像池塘一样。只要是船,只要有桅杆有风帆,只要有足够的淡水和食物,我们甚至可以一路跑到阿尔及利亚去。至于棚子,嗯,这些船上原本是有的。不过现在还没到冬天,而且我们平时也不会出去很远,就没装上。”
地中海的气候和很懂地方都不一样,它的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雨热不同期。如今还没有到地中海的雨季。
“那么你们怎么在海上判断方向?你会用六分仪吗?”吕西安倒是问起了一个更关键的问题。
“六分仪是什么?我们靠看星星和太阳还有指南针确定方向。”拉瓦内利回答道。
“见鬼,当我没问过。”吕西安说,“但是就靠着看星星看太阳,你们就能在海上找到科西嘉?”
“我们先沿着海岸向东,航行到尼斯,然后再转向南方,就能到科西嘉,然后沿着科西嘉的海岸线,总能找到适合停船的地方的。等上了岸……”
“只要能上岸,那就没问题。”吕西安说。
……
就在吕西安他们准备用小渔船偷渡的时候,约瑟夫那边也刚刚迎来了他的一位老朋友――拉瓦锡。
“真见鬼呀,真见鬼!约瑟夫,你看看这帮子家伙,把这个国家都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天呀,凡尔赛都变成这样子了!我还记得,当初我刚刚成为科学院的院士的时候,来到王宫觐见国王。那时候这里还是……可是你看看,现在这里都成个什么样子了!这简直就像是被蒙古人掠夺过了一样!”
的确,曾经富丽堂皇的凡尔赛宫,几乎都快变成一片废墟了。自从国王被挟持到巴黎之后,这里就没人打理了。附近的农民什么的经常跑进来,到处翻一翻,找一找,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或者合用的东西,然后就敲下来,扛回家去。一开始还是各种金属制品品和木制品,后来渐渐地发展到砖头石头之类的建筑材料,如果继续下去的话,估计就会再现中世纪的罗马市民,把古罗马的斗兽场拆掉了一半的壮举了。
“拉瓦锡先生,这可不能怪我。”约瑟夫笑道,“要不是我们搬过来了,这里只怕要被破坏得更厉害。好了,拉瓦锡先生,请让我带您去您的住处看看吧。”
“住处?你这里不是实验室吗?先看实验室!”拉瓦锡说道,“对了,卡诺答应过我,我的工资用银币,而不用指券支付的!”
约瑟夫微微一笑,却不说话。这都是小事情,事实上拉瓦锡说这个,也不是真的看重那几个工钱,他其实还是在发牢骚而已。
“卡诺那个家伙,危言耸听的,说得吓死人了,就像真的一样。不过巴黎确实太嘈杂了,完全没有安静地做学问的空间,到你这里来也不错。嗯,前不久我刚刚有一个想法,想要做一个新的实验。正好可以在你这里做一下……”拉瓦锡继续嘟囔道。
其实,卡诺是不是危言耸听,拉瓦锡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当卡诺将他了解到的情况告诉拉瓦锡之后,当时拉瓦锡的脸都吓白了。他当然知道,在如今,这样的指控会带来什么结果。和谐广场上的竖立着的断头台每天都在不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