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不过是借用了老祖一点血而已,外头还有十八具刚死的尸体呢,还热乎着哩,拖下去,给老祖补补就是了。
再说了,别说老祖现在还沉睡着,就是老祖醒着,肯定也会允许我这般做的。”
“行了行了!”
老板娘站起身,呵斥道:
“都别吵了,阿彪,你带着人去把马棚那里收拾一下,驼子,你去照看一下店里,还有几个客人不是没走么,你再摸摸底子。”
“啊,今晚还要动手啊?”驼背小二有些意外。
黑吃黑,自然是黑店的常态。
老板娘摇摇头,道;“不是,今日来的那个拖刀客,我总觉得有些不一般,得多注意一下。”
“行,我晓得了。”
老板娘转过身,弯下腰,下面,有个暗格,她将拉环拉起,里头出现了一个甬道。
她端着一盏灯,走了下去;
下方空间不大,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花香。
一个水缸,一张床,四周墙壁凹槽处,则是各式各样的人骨以及一些配饰。
老板娘先走到一处水缸前,水缸下头,还有一层血水。
她用瓢舀出一大瓢进碗里,走到了另一侧的床边。
床上,
躺着一个老者;
老者很胖,面色红润,闭着眼,一动不动。
老板娘将碗放在老者胸口位置,将血慢慢地倒下。
一时间,
老者嘴角缓缓长出了两颗獠牙,
同时,其身体两侧,也就是手臂位置,竟然有细小的一片蝙蝠翅膀长出。
倒在老者身上的鲜血并没有滴淌出去,而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老者身体内的毛孔所吸收,说是毛孔也不准确,因为这毛孔实在是太大了,像是一排排用粗银针刺出来的密密麻麻的细洞。
血倒完后,
这些细洞也都闭合,看不见了;
老者手臂上的蝙蝠翅膀,也随之收敛了回去。
其面色上,
多出了一抹殷红。
老板娘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将碗放下,
跪在床边,
恭恭敬敬地对着床上的老者磕了个头。
“老祖,我们等着您苏醒。”
……
夜幕下,
剑婢走在前面,
一边走,一边掉银豆子。
她也不坐樊力肩膀上了;
“莫哭咧。”樊力说道。
“呵呵。”阿铭笑了。
剑婢擦了擦眼泪,道:
“我晓得什么是江湖了,我也晓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们说的,其实我也懂,当初我大师父也曾说过,他懂百里剑为什么要进上京城得官身。
但我觉得,江湖真的不该是这样子的。
是,剑圣师父现在是住侯府隔壁,但剑圣师父并不是贪图侯府的富贵,是因为侯爷将地方治理得很好,所以他才会留在那里的。
否则,
天下之大,剑圣师父哪里去不得?
荣华富贵,
凭他的本事,他缺么?”
其实,
剑婢说得也对。
阿铭开口道:“事无绝对,四大剑客里,除了你师父还好一些,其余仨,都不得自由的。”
百里剑的妹妹是银甲卫,自己是太子武师;
李良申得听军令;
楚国造剑师在先前一场战事中,可谓跑前跑后,忙里忙外。
他们已然站在江湖的顶端,但却没有一个游侠儿来得潇洒自在。
阿铭又道:
“真正的自在,有的,等你成了剑圣再说。”
“我会的。”剑婢说道。
“呵呵。”
剑婢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阿铭,
道:
“等我剑练成了,我先帮你们杀几个人,报答养育之恩,之后,刺不刺侯爷先再说,但我肯定会先把那一巴掌还你。”
阿铭比出一个“耶”的手势,
提醒道:
“是两个巴掌。”
剑婢用力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
倔强道:
“就是一个,第一个巴掌,我该挨。”
阿铭闻言愣了一下,点点头。
这女娃子,确实有点意思。
这时,
剑婢不气了,
扭头对樊力道:
“大个子,我饿了。”
她白天只顾着生闷气,光躺床上哽咽了,也没吃东西。
樊力笑了笑,
将自己背着的篓子放下来。
剑婢习惯性地靠过去找吃食,结果却看见一个大饭盆。
“你怎么把这个也带上啦!”
樊力挠挠头。
阿铭走了过来,看了一眼篓子里的大饭盆,
对樊力道:
“你把这个带出来是要给她下mí_yào?她还只是个孩子。”
剑婢的脸,忽然红了。
樊力再次挠头,
指了指这饭盆里的饭菜,
道:
“味道,有些不对劲。”
“你尝了?”阿铭问道。
樊力点点头,“尝了一指甲盖,有一点点的晕乎乎。”
“你有病呐,呵呵,什么味道?”
“有点酸。”
“馊了?”
“有点像……”
“像什么?”
“一个人的味道。”
“谁?”
“你。”
阿铭看着樊力,看着看着之后,他也伸出一根手指,从饭盆里勾出一点点,送到嘴边,吃了一点进去。
随即,
阿铭的眼睛亮了,
然后,
他笑了,
笑得很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