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璃脸色一沉,忍不住还想再喊来人,然而看到穆容渊一脸不屑的站在那,宇文璃明白,再来多少人,都无法在穆容渊手上带走云卿浅了。
既然无法单独留下云卿浅一个人,那就两个都留下好了!
“来人,封锁宫门,命御林军包围九龙殿,穆容渊,云卿浅犯上作乱,抗旨不尊,立即将人拿下,如有违抗……杀无赦!”宇文璃冷声下令。
嘶——
文武百官这会儿都忍不住退的更远了,封宫抓人,还杀无赦。
云卿浅冷笑一声开口道:“抗旨不尊?圣旨何在?犯上作乱,圣上何在?宇文璃,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些。”
云卿浅转身看向文武百官,开口道:“诸位大人,据我所知,陛下对储位一事早就心有所属,并且于三年前就已经拟好了传位的圣旨,此刻那圣旨,就在这九龙殿的匾额之后。”
文武百官惊愕的抬头看向那龙椅后面雕龙画凤的四字匾额——千秋大业!
云卿浅走向江桓褚继续说道:“臣女不会轻功,有劳江大人将圣旨取下,公布于众!”
就在江桓褚准备去那所谓的圣旨的时候,云卿浅又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抱歉。”
江桓褚微微一愣,定定的看着云卿浅,他明白云卿浅这一句抱歉的意思,是说那圣旨上所写的……不是定王。
江桓褚抿了抿嘴唇,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他一直来想要辅佐的都是定王宇文珀,那才是他们江家的孩子啊。
诏书上不是定王,也肯定不是静王,那会是谁呢?他要不要帮云卿浅这个忙呢?
就在江桓褚犹豫的时候,云卿浅深吸一口气,柔声道,“江大人,我知你信不过我,可是难道你还信不过陛下么?”
昭文帝是明君,为了江山社稷什么都不顾的一个明君,他选出的继承人,会是昏庸无道之人么?
听到云卿浅这般说,江桓褚用力咬了咬牙,脚尖一点,飞身而起,直接站在了匾额后面的房梁上。垂眸一看,果然一个有一个锦盒藏于此处,上面厚厚一层灰,明显不是最近放上去的。
江桓褚将锦盒拿到手上飞身而下。
宇文璃和楚妃都忍不住有几分紧张,怎么会忽然冒出一个传位圣旨来?更加奇怪的是,为何那云卿浅会知道?
母子二人不约而同的想到那杀、破、狼的星辰格局,难不成……难不成这云卿浅就是天生来克宇文璃的吗!
江桓褚抖了抖锦盒上的灰尘,众人的心也跟着抖了抖。
只见他用袖子将锦盒上面残余的灰抹掉,漏出的开口处的封蜡,封蜡由红烛烧制,上面印着“天威十八年三月初六”的字样。
刚好就是三年前。
听到这日期,旁人或许还没有太大反应,可雍王宇文琅却为之一振,忍不住猛地抬头看向江桓褚,然后又转头看向云卿浅。
他看云卿浅的时候,大多数的时间是得不到回应的,云卿浅不是逃避他的视线,就是短暂交集之后迅速别开脸,可这一次,他看云卿浅的时候,云卿浅也在看他,而且云卿浅的眼中流出令他无法忽视的愧疚。
她在愧疚?为何?
难道说……
江桓褚那边已经将锦盒打开了,虽然盒子密布灰尘,看起来十分残旧,可是锦盒里面的卷轴,依然是耀眼的明黄。
江桓褚叹了口气,任命一般将圣旨取出,轻轻展开。
所有人的眼睛都黏在江桓褚的手上,所有人的心跳也都跟着他的举动起起伏伏,甚至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江桓褚将圣旨完全展开之后,才看清上面的字,当看清楚那圣旨上所撰写的人名之后,他才微微松口气。
他这一松口气,文武百官也都跟着松了半口气,看来陛下所选之人,应该是堪当大任之人。
然而还不等众人这口气松到底,就听见江桓褚说:“这不是圣旨……”
什么??不是圣旨?!
江桓褚将那明黄的卷轴从头看到尾,最后语气有些感慨的说道:“这是陛下自己撰写的遗诏……”
众所周知,圣旨是针对一人或一事而论,可诏书那是要宣告天下人知,眼下江桓褚不但拿出一个诏书,还是遗诏?
江桓褚深吸一口气,开始读出遗诏:“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敬天法祖之实在柔远能迩、休养苍生,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夙夜孜孜,寤寐不遑,为久远之国计,庶乎近之。今朕年届知天命,在位一十八年,实赖天地宗社之默佑,非朕凉德之所至也……
朕虽未年迈,然人故有以寿终,朕泰然而处,欣然而至。雍王皇三子元臻,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他日朕寿终宾天,著其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天威一十八年三月初六日,卯。”
洋洋洒洒千余字,文武百官却都被最关键的那一句吸引了,传位与雍王黄三子元臻,元臻是宇文琅的字。
三月初六是他及冠之年的生辰。
宇文琅忍不住鼻子一酸,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高喊一声:“父皇——”
与此同时,宇文琅也终于明白了云卿浅眼中的愧疚是为何,因为他不想做皇帝,但是她却把他逼到了一个不得不做的境遇。
轰隆!咔嚓!
门外一道惊雷炸响。
众人一边惊愕一边看向门外,不知何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