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浅倒是觉得这老头颇为有趣,只是她现在奉旨进宫,眼下却不可再耽搁了。
云卿浅想了想,伸手拔下头上的金丝点翠发簪,放到了老者的陶钵里,开口道:“我们出门匆忙,没有带吃食,这只发簪老人家拿去换些吃的吧。”
老乞丐拿起发簪,似乎有些不信一般放在嘴里咬了咬,确认是纯金的之后,立刻眉开眼笑。
珠儿和润儿看到老乞丐这市侩的表现,都忍不住皱了眉。倒是云卿浅,一直浅笑如常。
“好了好了,赶紧滚吧!”侍卫见老乞丐得了好处,心想他应该能让路了。
可没想到那老乞丐却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反而从怀里摸出一个木制发簪,若说这是一个发簪都有些牵强,这简直就像一个被打磨圆滑了的树枝!
老乞丐将木制发簪放在马车上,开口道:“姑娘心善,不该如此短命,此物或可祝姑娘度过一劫!”老乞丐说完就走,几乎没有给云卿浅主仆三人反应的机会!
“哎,你这老头儿……”珠儿听他说自家小姐短命,当即就想下马车追骂出去!
可她忽然手腕一紧,竟然是被云卿浅拉住了。
“小姐……他……”
云卿浅不复刚刚的浅笑,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珠儿见她这般,也不敢再开口烦扰她。
马车继续朝着皇宫赶路,云卿浅的心情却已经不如之前那般平静。
她把玩着手上的木发簪,心中陷入了沉思。
“姑娘心善,不该如此短命……”
“短命……”
老乞丐的话一直萦绕在云卿浅的耳旁。
他口中的短命是指的什么?若指前世,那么她已经回魂重生,短命的命数怕是逃不过了。
若指今生……她以掌尽先机,不会再重蹈覆辙,又如何会短命?
度过一劫……
一劫何在?劫数为何?
就在云卿浅心绪不宁的时候,马车来到了宫门外。
……
云卿浅下了马车,看到琉璃金瓦高耸入云的宫墙,往事又如潮水一般袭来。
前世里她被宇文璃困在这皇宫整整七年,宇文璃给她最差的吃食,却给她最好的药材,他让皇宫内所有男人都践踏她,却不许她有丝毫的闪失。
他要她活,但是更要她生不如死!
云卿浅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滴答!滴答!滴答!
“下雨了?”赵长松从马车上下来之后皱眉看着天。
云卿浅摸了摸脸颊上的冰凉水渍,也抬头看了看天色,昨夜入城时便积云浓重,眼下终于忍不住了。
“你在为谁而哭?为那屈辱而死的韩雨露?还是为那含冤受累的郭三妻儿?亦或是为曾经生不如死的……我?”
“云小姐,请吧!”江桓褚冰冷的声音,让云卿浅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
轰隆!咔嚓!
一声惊雷炸响,惊得满朝文武绷紧了身子。
倒不是满朝文武都怕打雷,而是这九龙殿上的气氛,实在是比外面的天气还压抑。
“陛下,似乎下雨了。”乔公公端上一杯香茗给昭文帝。
昭文帝轻抿一口放在一旁,引得下面口干舌燥的文武百官都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眼看着时辰都快到晌午了,众人都是饥渴交加,可就算是再木讷迟钝的人,也都看得出昭文帝龙颜不悦了,所以没人敢这个时候去关心自己的肚子!
“下雨?好啊……”昭文帝没来由的一句话,令众人不解的面面相觑。
穆容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忍不住皱了眉。
他并非故意将事情闹到皇帝面前,而是他派出去监视护国公府的人,告诉他护国公天没亮就进宫了,他不得不来将事情闹大一点,若是由着护国公在陛下面前,私底下吹风点火,说不定陛下连云卿浅的面儿都不会见,听了护国公的片面之词,就直接下旨惩戒了。
如今闹得人尽皆知,才不至于让护国公钻了空子。
只是这天气……
“启禀陛下,江大人他们已经候在殿外了!”一个小公公走进九龙殿禀报道。
昭文帝眼皮都没抬一下,没给任何反应,乔公公心领神会,连忙开口道:“宣江桓褚觐见,其余人等殿外侯旨!”
哗啦!
几乎是乔公公话音刚落,外面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穆容渊,宇文璃,就连宇文琅都几乎同时朝着九龙殿外看过去。
昭文帝虽然半眯着眼,可仍旧看到了他的儿子和臣子的异动,穆容渊就罢了,他花名在外,怜香惜玉的事儿并不稀奇。
老四就有些奇怪,传闻中是那云戎的闺女纠缠他,他似乎一直不冷不热,现如今怎么也担忧起佳人来了?
当然,最奇怪的莫过于他的三子,宇文琅。宇文琅和云卿浅有过交集吗?
呵,云戎这个闺女是手段厉害,还是真的倾国倾城?竟能引得这么多男子关注!昭文帝微微皱眉,心底对云卿浅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江桓褚龙行虎步的走进九龙殿。“微臣江桓褚,参见陛下!”
“平身吧,你且说说,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昭文帝没头没尾的一句问话,让江桓褚犯了难,这昭文帝问的是谁的案子?是那韩雨露之死?还是有人栽赃嫁祸云卿浅?亦或是忠勇侯府杀人放火的案子?
江桓褚思忖片刻,开口道:“陛下赎罪,臣昨夜刚刚接手案件,已经派人出去收集情况,可眼下案情尚未明朗。待臣查清事实之后,再向陛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