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听到云卿浅口中提出“避云寺”三个字,让穆容渊如何不惊讶,这女人……这女人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难道说着避云寺就是宇文璃和南滇勾结的场所?
穆容渊收敛心神继续听下去……
“沈……沈公子说什么……小女……小女听不明白。”绮梦微微低头,漏出白皙而纤细的脖颈,一点碎发轻轻落在如玉的小耳朵之上,若隐若现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去为她捋顺碎发,一探究竟。
云卿浅心中冷笑,这绮梦还真是举手投足间都在散发着致命的勾引,若她不是女子,若她没有前世沦落风尘的记忆,怕是真的会被绮梦这付手足无措,任人宰割的模样糊弄过去。
“我江南沈家,虽无人在朝为官,可也是地方大户,我沈卿,可从来不用二手货,绮梦姑娘,不必费心思了。”
二手货??!
这话说的极为难听,绮梦一下就忍不住了:“沈公子此话何意?若是介意小女出身风尘,小女现在走便是,何苦出言羞辱。小女虽然沦落风尘,可想来只是卖艺不卖身。公子这般羞辱于我,倒不如昨夜不要救我,让我死在那火场罢了。”
绮梦表现出恰到好处的羞愤,眼眶泛红,泪水盈盈,只怕是个男人就要怜香惜玉了。
可惜啊,云卿浅不是男人。
云卿浅阔步走到茶桌旁,缓缓坐下,开口道:“鸽子血膏,美人豆蔻,丹砂蛇胆,死人眼膜。”云卿浅每说一个词出来,绮梦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不知绮梦姑娘这次是以何物来伪装处子之身呢?”云卿浅挑眉笑着。
“你……”绮梦慌了,这人怎么知道她的秘密?
“我?”云卿浅拿起桌面的茶壶,倒了两杯清茶,将其中一杯推向绮梦的方向,另外一杯自己拿起来轻抿了一口。
“我既然舍命救你,便无心与你为敌,绮梦姑娘不必紧张。”云卿浅看了一眼茶水,示意绮梦喝茶。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绮梦知道自己身份确实泄露了,便也不再撞得楚楚可怜,脸上惊恐表情,瞬间变成百媚千娇的笑容。
“沈公子,可真是厉害,看来对绮梦很感兴趣呢?”绮梦扭着水蛇腰,从床榻边走到茶桌旁,打算和云卿浅谈交易了。
云卿浅笑笑:“我想帮你。”
绮梦脸上笑容不减,眼中却带着嘲讽:“不知小女什么地方需要公子相帮呢?”
“帮你摆脱避云寺,不好么?”云卿浅淡淡道。
绮梦眼中又一闪而过的希冀,可她又岂会轻易相信眼前人。
“沈公子,绮梦多谢您的救命之恩,只是这一夜未归,妈妈该着急了,绮梦就此告退。”绮梦站起身,准备离去。
穆容渊以为云卿浅会阻拦,可没想到云卿浅丝毫不但没有阻拦,甚至没有出言挽留。
“后会有期。”云卿浅客气的道别。
门外的穆容渊听到绮梦走过来的声音,身形一闪躲到了拐角处。
看着绮梦走过回廊,下了楼梯,彻底走出客栈大门之后,他才转身走入刚刚的客房,可这一进门不要紧,穆容渊和云卿浅同时僵在原地。
墨发如雾,肌肤胜雪,好看的蝴蝶骨玲珑有致,她惊讶的回头,双眼中的惊恐像是一只迷了路的小兽一般,惹人怜爱。
云卿浅连忙拉好自己的衣服,怒斥道:“穆容渊!”
穆容渊这才收回自己看呆了的眼神,他怎么也没想到,云卿浅竟然在换衣服。
云卿浅以为穆容渊将她们送来客栈就走了,眼下天已经大亮,她放走绮梦之后,便急着换上珠儿留下的衣服,打算回忠勇侯府。
心思太为急切,却忘了将门闩插上。
穆容渊连忙转过身,背对着她,有些尴尬的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故意的还了得?云卿浅感觉自己已经快被穆容渊气得没脾气了。
穿好衣服之后愤愤不平的开门离去,咣当一下摔上的门板,差点砸到穆容渊的鼻子。
穆容渊揉了揉鼻子,撇了撇嘴,他真不是故意的啊,可是云卿浅好像不信呢。
——
云卿浅一肚子气往忠勇侯府走,好在愤怒归愤怒,她还没有失去理智,路过杂货部的时候,买了一些五色线,路过珍宝坊又选了一匣子颜色各异的珠子。
此时已接近午时,忠勇侯府的主子们都在午睡中。等下她低着头从后门进府,应该不会被发现。
云卿浅这般想着,脚步也加快了几分。
“滚滚滚滚滚!什么破玩意儿都敢拿到我广源当铺来当,找死呢你?”一道凶神恶煞的声音吸引了云卿浅的注意力。
云卿浅闻声望去,只见一个樵夫模样的人,被广源当铺的伙计给推了出来,那樵夫一脸诧异,似是难以置信一般,抬头看了看广源当铺的招牌,然后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戒指,满脸疑惑。
云卿浅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个戒指,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哎呀,她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算算日子,是到袁弑风该来取余下七成银子的时候了。
那樵夫便是袁弑风的人,他手上的戒指,不正是云卿浅那日留下的一枚普通戒指么。
怎么办,现在那樵夫已经被广源当铺的人撵出来了,她要如何去收场?
眼看着那樵夫既疑惑又气愤的转身离去,云卿浅来不及想太多,连忙跑进广源当铺。
当铺伙计见她一身丫鬟打扮,还怯怯的低着头,便态度恶劣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