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开端。
简简单单六个字,却似乎有着某种无形的魔力存在。
向来冲动的亦凌酒这次没有率先跳出来,只因为他已经全身僵硬。
咀嚼着这句话的时候,一股森冷寒意自亦凌酒尾椎骨直串而上,令他机灵灵打个寒噤。
耳边,刘少的声音突然变得陌生而又遥远,“所以,以后或许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类来到这个世界里,接受兽头人的教育?”
“或许。”同伴们的回答满是无奈。
“那么,那些吃了野生动物的人类呢?我们参加的席面里,可有几个是以这个为嗜好啊。”刘少的声音微微抖了抖,“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已大半个月,却连一个地星上认识的人都没碰到。我们好几个人,总不至于都这么巧吧。”
所以,要么早早折损,要么……
要说那未知力量什么都没做而放过他们,他们几个身受其害者第一个不信。
几人骇然,简直有点不敢想下去。
这个问题,细思极恐。
凝窒的气氛停留了数分钟后,布江山轻咳一声开了口,“凡事总得有个目的。”
“如果我们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这种不知名力量的行事目的到底是什么?单纯让所有地星人类也给动物们杀一次,吃一回?”
“啊啊啊,那关我们什么事?”亦凌酒抓狂了,“我们又没吃它们?”
一直低头静静思考的寞言突然道,“见证。”
“什么?”郁燥中的亦凌酒忽然一愣。
经常主持各类会议,头脑风暴的谢浮梦第一个领会到了寞言话中含意,“寞言你是说,我们是见证者?”
寞言点头:“见证,到这世界来的地球人的原罪。”
众人沉默数息。
刘少苦笑起来,“那我们这个见证者也未免当得太艰难了些。”
“你说,我们在这里死去后,意识会重新回到地星吗?”在这一刻,刘少有些意外的沉静,“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瞧着他望过来的目光,布江山苦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只是,我不敢赌。”
谁敢赌?
命只有一次。
他们几个在地星时都是东方人,可不会觉得自己如果去世了还能跑去上帝他老人家的神国。命运或许有苦有甜,人生短暂,但活下来这个念头,或许真是人的本能吧。
亦凌酒扯着自己的头发,哑声道,“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回到地星。”
或许仍得住在霉味十足的地下室里,仍在十八线开外苦熬,可至少仍有那么一点点改变命运的希望。不会像在这里这般,一出生就注定在食物链底端,只配做为兽头人的食物。
“这也未必。”寞言突然冒出一句话。
众人微微一愣,布江山苦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现在可不是计算微小概率存在的时候。如果有得选,大家一定会有同样的选择。对不对?”
谢浮梦点点头,“这是咱们当前共同的想法,也是最重要的目标。”
布江山环顾众人一眼,道:“所以比起考虑以什么手段来到这个世界,现在问题的重点,更在于如何确定咱们猜测的真假,同时解决‘如何回到地星’这个问题。”
“当然,前者不是不重要,只是,它不可控。而且我们完全没有解决的方法。”
谢浮梦倒了一杯水润润喉咙,补充道,“那么现在咱们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先理清思路。”
“最紧迫的是什么?能做什么?怎么去做?”
“我想咱们需要寻找到更多的同伴!”刘少第一个举手发言,“咱们不能一味被动下去,得更主动的寻找回家的方法。啊,你们比我来到这个世界更早,可有发现什么线索?”
瞧着他殷切的目光,布江山与谢浮梦苦笑着摇头。
亦凌酒冷哼一声,暗想:如果咱们有头绪,肯定早早去查了,说不定早回了地星,还会在这里碰到你?
“或许,有个任务。”寞言忽然开口。
“比如,查清楚这个世界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错。”布江山一击手掌,神情振奋起来,“其实我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一直十分奇怪。”
“你们不觉得,这个世界与地星太像了么?”
“建筑风格,科技发展程度,城市命名的方式,无一不类似。”
谢浮梦恍然而悟,“我就说这里女性兽头人穿衣及打扮风格和地星有些相同呢。”
“嗯嗯,同样也有飞手与抖声这样的直播平台。”刘少大点其头。
只是旋即因直播这两个字想起了某些糟糕的回忆,于是静默下来。再看侧前方的谢浮梦,同样面色微暗,似乎也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比如,地星上活剥驼鸟皮做成的名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