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速速离去,就徒留郑升一人心有余悸,冷汗连连,待在死寂一片的五房屋内,不断吭气。
地上,横躺着那具尸体,给张角一次暴击,直接击毙的护卫。
烛火不断地摇曳,屋外,就是时不时,传来几波微风,冷清,寥落。唯能听见自己那杂乱无序的心跳声。
郑升有些悲悯与惋惜,目光流露出来点点关怀,盯着尸体看了两眼。
他心里有些哀伤,道:“可惜,我收养的这些护卫,全部都是孤儿,没有什么亲人在世。我也没法弥补什么。你忠心耿耿,为保护我而死,真的让我心中愧疚。”
也就哀悼了片刻,他就又恢复过来,他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至少,这个场面,这种残局就得好好整理。同时,他还得去检查一番,看看张角到来,留下的痕迹。
对自己原本的稳固基业,造成了什么损失。
有了这些考量,他还是不能安生。他还必须得应付张角接下来的报复,得尽快思索得出策略。
这些,都是紧要事务,必须及时完成。
沉思完,郑升就迅速开始前去处理场面,整顿残局。
他先是给这个死人场合,编造了个理由,杜撰了个故事。
大意就是有贼头进来偷财物,给仆从撞见,两方发生扭打,最后导致死了两人。
想到这里,有了合理,不会引人怀疑的解释,郑升就立即出去,叫来仆人。
传唤管家,让他召集所有仆从,再清点人数,然后便是核对缺少了谁。最后,遣散众人,令他们各自探寻查找,缺少的人存活情况。
管家是老人,稳重娴熟,办事可靠,叫人放心。
一切都是井然有序地进行,始终悄无声息,不会惊动他人。
仅仅花去了片刻。仆从就在宅院门口,发现了具尸体,光着身子,应该是给人瞬间击杀。
郑升前去看了两眼,也就扫视,辨析了一番。大概也就如此,他也只能寻找一下这位可怜仆从的亲人,给他们点钱财,来聊以慰藉。
人数清点完毕,少了三天。包括贴身的护卫在内,三人没有到场。
郑升就当着众人面,给他们展示了下那仆从与护卫的尸体。又将事先编造好的故事陈述完,此次事件就告一段落。
这夜,并不安宁,但对于形同陌路,以及人心冷漠的世俗人而言,死去几个与己无关的人,几条人命,也算不了什么。
闭眼睡觉的睡觉,如厕的如厕,赌博的赌博,互相争吵的继续争吵。
唯有郑升,这个算是本该漠不关心微小生命,不该有半点仁义的幕后人物,却是内心唏嘘,略带伤感。
但躺在床上,过去没多久,倦意袭来,也就合上眼,困了过去。
翌日,已经日出,整个日头,圆满,完全,如一个红色轮盘,悬挂山头,天的边缘。
从天的一角,散发出来无限光晕,照耀大地,直接就给地面映衬得金黄一片,像是镀上了一层金箔。
郑升早已醒来,就是躺在床上,闭眼养神,同时冥想片刻,思索些问题。
一个忧患已经摆在眼前,张角是明白他的能力的,他这么朝思暮想,迫不及待,看重自己。因而这次与自己决裂,绝不会善罢甘休。
郑升猜测道:“大约就是这三日内,他就要直接发兵,大军压境,来个横扫一切。”
郑升想到这里,后背一片凉意,内心发颤。
他便是迅速起身,然后就是穿戴整齐,再洗漱进食。
接着,就是没有间歇地奔走,出发,朝刘备处前去。
他昨日得到的情报,就是关于黄巾军的,是一道重要信息。
黄巾军可能会搞什么大动作。
那既然,他已经同张角彻底撕破脸皮,那么就干脆干个到底。他要下个狠手,直接与黄巾军主力对垒。
拼斗,交锋,不可避免,势在必行。
郑升这头,刚有着这个想法另一面,黄巾军,不断游动,如同一只行走的龟的张角所在,本部大营。
也可以说是教派的祭坛,教派的集会,朝拜所。
张角,他就是宛如神祇,端坐于高台之上,不断接受信徒的顶礼膜拜。
大本营,其实就是一座流动的寝宫。
寝宫,由庙宇改造而成。
庙宇大概有一个村落般大小,像是十几座房屋连在一起,结成一块。
像是一个扩大了十倍的房屋。长大约十丈,宽十丈,高三丈。
内设置有大量机关暗道,以及各色人等。
什么嫔妃,美姬,武士,江湖卖艺人等等,三教九流,一应俱全。
张角为何要建立这样一座寝宫呢?包揽一切人等,像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山洞,毫无什么肃穆严谨感。
缘由无比简单,不过是潜藏于民间,以及浑水摸鱼,随时可以逃走,这里人等无比混乱,就好似一锅乱炖的粥,五光十色,看得叫人目不暇接,到时候,真的生死存亡了,就可以迅速逃离,而不用有任何危险。
另外,这个行宫,之所以能够四处流动,不断迁移,而不会扎根一地的缘故,便是因为,寝宫下方。
基盘上,底部,安装了十六个轮子,这些一个个大如牛身,像是天上日月的车轮轱辘,简直就是行走八方,横贯左右的利器。
利用轮子,再借助车马的拉牵,直接就可以拖着这个寝宫,如真正的行走之龙,盘踞之龟般,不断行进。
根本毫无后顾之忧。
正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