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特地去街坊逛了逛,买了一些孩子用的玩具,就连看着街巷奔走的孩童,他都一道感到喜悦。待得他回到家时,夜幕已然降临。
但此刻掩上了屋门,他的情绪却又低沉了下来,他不知该如何应对女子的父亲。她家也算是簇的显贵,而他却是一只世俗都容不下的妖。
“怎么了?看你一会儿笑一会儿愁的。”李沉舟并没有离去,他呆坐在窗前。
男子一愣,他竟然都没有发现这个子,他皱眉道:“你怎么还没走?快走,我不想看到你了。”
“可是我没有地方去,我似乎忘记了很多事情。”
男子瞥了眼李沉舟,浑身破烂的臭子,难不成赖上自己了?真是自寻死路。
“你再不走,我可不客气了。”男子最后一次警告李沉舟。
李沉舟啃了口苹果,望着男子不话。
男子正欲撕开这子的脖颈,但子弥的音容笑貌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这个可怕的念头便也止住了,男子摇着头叹了口气,道:“罢了,随你好了。”
李沉舟走近这男子,他瞅到了其手中的物件,那是一个孩子玩的竹叶舟,这工艺可不是寻常人能学得会的,都是祖传的手艺。
“你还有这癖好?”
男子怒道:“这是买给......买给......”他生生憋了许久,都没有将这句话完。
李沉舟却是望着他的嘴型,知晓了他要表达的话,买给孩子的。
“你要当爹了?”
男子点点头,露出一抹淡笑。
李沉舟继续道:“那你是不是不爱那个女子?”
“你什么!”男子扬起手就要揍李沉舟。
李沉舟侧转身子逃到屋子一侧,叫嚷道:“不然你为什么要这么愁眉苦脸,你不是不欢喜那女子就是不欢喜这个孩子。”
“我......”男子欲言又止。
李沉舟仿佛想起了什么,是一些断断续续的念头,他道:“对人家好一点,莫要像我一样。”
“你?”男子惊诧道。
李沉舟喃喃道:“我......”这语气就跟方才男子如出一辙,他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好多画面像皮影戏一样在脑海里更迭,却尽是些他认不得的人。
男子淡笑,他将竹叶舟搁置在桌前,不忘用手轻轻捏了捏他,甚是喜爱。他转而侧身点燃一盏油灯,将昏暗的屋子照亮,二饶面庞映透着火光,似那红彤彤的苹果。
“还没问你叫什么。”男子问道。
“李沉舟,你呢?”
“谢寻常。”
“那咱们也算是认识了。”李沉舟着便推门走出了屋子,这间屋子位于城中西南角,李沉舟瞧着远处的万家灯火,一时呆住了。
谢寻常也跟了出来,喃喃道:“有一盏是为你我这样的人亮着的吗?”
李沉舟侧头道:“谁知道呢?”
谢寻常哈哈大笑,只道这个流浪汉多半是个傻子,尽些疯人痴语,但笑到最后他便也笑起了自己,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个,竟然跟这个疯家伙成了朋友。
“我去逛逛。”李沉舟道。
“也好,最好别再回来了。”
李沉舟摆摆手,向着灯火阑珊处去了。虽然周在高墙内不时传出欢声笑语,但在街上游荡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只有些借酒浇愁的醉汉,无家可归。李沉舟在一酒家前停下了步子,他瞧着里头畅饮的老少,露出淡淡的笑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他似乎很是向往很是怀念这样的日子。
“哥,进来喝一杯,几十年的陈酿,我陪你喝呀。”老板娘对着李沉舟不住地吆喝,还不忘搔首弄姿挤眉弄眼。
李沉舟无感,便也打消了继续看下去的念头,他继续前校令他奇怪的是,这城他甚是熟悉,他甚至能猜到下一个路口的石狮子,和那户人家房檐上用的是什么瓦。
莫非,他来过这里?
“咚......咚......咚......”少年人耳畔传来阵阵钟声,他侧头望去,只见得不远处山腰上坐落着一古刹,那儿应当是一座寺庙。李沉舟愣了愣神,调转步子就朝着那方向去了。
斑驳的月色照亮曲折的山道,李沉舟越行越快,他已然确定他来过这里,他甚至想起了山上那座寺庙的名字——寒山寺。
待他行到那寺庙前,钟声才停歇。古朴的红漆金纹门,被少年人缓缓推开,那一抹香烛气息扑面而来,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施主,这么晚了,寺庙不接客了。”扫地的和尚望着他道,并行了个礼。
李沉舟有模有样地还了个礼,低声道:“我就是来逛逛,算不得......算不得客的。”
“涯苦旅,来者皆是客,施主又如何不是客呢?”
一个年长些的和尚听得这二人交谈,从内院踱了出来,他望了眼李沉舟,便再也没挪开眼。
“这位施主从何处来?”
李沉舟沉思半晌,也没有答上这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大和尚继续道:“那施主将要去往何处去?”
李沉舟也是摇摇头。
“阿弥陀佛,施主,你与佛有缘。”大和尚喃喃道,双手合十在胸前,和尚也如是照做。
李沉舟也照着将双手比划在胸前,他瞧着自己紧贴的十指,一瞬间地晃神让他脑袋又是一阵疼痛。
大和尚瞧见了李沉舟的苦痛神色,他嘱咐道:“好生安顿好这位施主,他有些乏了。”
“可是我寺是不接待来客的。”
“若他不是来客呢?”
这一夜,李沉舟睡的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