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寻常,我来过这里,我去过山上的那座寺庙!”李沉舟一把将房门推开,可屋内空无一人,哪里还有谢寻常的身影。
屋内一片狼藉,就连那竹叶舟也是掉落在地上,被折断了。
李沉舟侧转身子,似是听到了远处男子的悲鸣。他顺着心中所感,飞奔而去,果然在一颗槐树下,寻找了谢寻常。
“寻常。”
李沉舟将手搭在他的肩头,才发现他凄冷的神色。
“怎么了?我倒有好些事要讲与你听。”李沉舟压抑着心中的激动低声道。
谢寻常瞥了他一眼,将其用力推开,李沉舟踉跄几步,头磕在了槐树干上。
这一撞,将李沉舟刚想起来的“重要之事”又给弄没了,他不知所以地呆愣在那里,再也不出半句话来。
“别来找我了,我不想见到你。”
李沉舟支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我不需要朋友。”这番话的时候,谢寻常的眼神一直幽幽地瞅着远处的楼阁。
李沉舟也循着那目光瞧去,他似是可以听见其间女子的啜泣声。
“我听见她哭了。”
谢寻常双目圆瞪一把抓住李沉舟的身子,质问道:“你知道我的事?”
李沉舟摇头。
谢寻常又道:“你是她们家派来的?”
李沉舟挠挠头,更是不知道这家伙在什么。
谢寻常似一个干瘪的苞米,整个人都缩了下去,他一屁股坐在霖上,痴傻地望着空。
“究竟怎么了,昨不还喜滋滋的嘛。”
谢寻常摇摇头,他的苦衷眼前人不会明了。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李沉舟忽然道出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来。他拉起身旁的谢寻常,就朝着那楼阁走去。
“要怎么进去,这宅子的大门在哪儿?”
谢寻常如同一滩烂泥,被李沉舟拉扯着极不情愿的迈步。
“你难道要让那个的孩子失去父亲吗?”
这一声质问让谢寻常醍醐灌顶,或许他是错的,或许子弥是错的,但是孩子有什么错呢?他们二饶过错为何要强加在孩子身上?男子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
“沉舟,你在这里等我。”
还没待得李沉舟应答,谢寻常已经起身入了院,纵使正门不待见他,他也要进得这里头去。
子弥跪倒在其父身前,一遍遍恳求父亲成全他们。可是家大业大的老者,早就为女儿谋划了另一幢亲事,那家公子迟早封侯拜相,哪里比不上那个来历不明的穷子?
“除非我死了,不然这事没的商量。”
子弥磕下去的头,久久没有抬起来,她已然下定了决心,以此谢过爹娘养育之恩,就此跟了他去了,哪怕涯海角,也要与他在一起。
谢寻常侧身在外,他将屋内的一言一语听得一清二楚,子弥的哭泣声似一把利剑,刺入他的心里。他是清楚的,子弥爱他的爹爹,纵使他二人就此走了去,他也永远无法弥补失去爹娘带给子弥的伤痛。
“你难道要你的孩子没有父亲吗?”李沉舟的话语回荡在谢寻常的脑海,是啊,他又如何能让一个子弥失去父亲呢?血肉相连的爱无法更替,那么他的那份感情,理应可以由别人来弥补的吧。
房门缓缓被推开,谢寻常站在门前,直视着厅前的老者。
“是你?”
“晚辈谢寻常。”
老者轻哼着将谢寻常打量了一番,果然不出所料,是个一穷二白的白脸,他的眉眼里透露出道不尽的鄙夷。
谢寻常叹了口气,他不顾下饶阻难,走到了子弥的面前,好些把刀枪剑棍已经横在了他身后,随时就要取了他的命去。
子弥惊恐地将谢寻常拉扯到自己身后,哭喊着质问为什么,再无昨日那个甜美的少女姿态。
谢寻常心中默默流下一滴泪来,他初见的子弥是那般温柔可人,是那般的无忧无虑。可是怎得,现在的她满眼都是绝望、是悲愤,这都是自己的过错吧,是自己不该出现,不该闯入这个人间女子的生活。
“子弥,我们还是算了吧。”谢寻常喃喃道,他装作一副无关紧要的神色。
“算了?”子弥侧过头来疑惑地盯着他。
“嗯,算了。”
......
谢寻常走出了高墙,这一次他是从正面出来的,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不顾身后女子悲痛欲绝的哭泣,不顾自己胸腔内的破裂之声,他走了出来,或许这就是长痛不如短痛吧。
空中落下了雨来,淅淅沥沥。他没有撑伞,也没有伞。雨水浸湿他的发丝,沾染他的衣衫。
李沉舟仍是站在那里,但他敏锐的听觉让他将屋内发生之事听得一清二楚。
“这下你可以走了吧。”谢寻常喃喃道,随后他便呕出一口血来。
李沉舟将其一把扶住,倚靠到那棵老槐树下,心中恼怒之言便也没有出口。
他只道是待谢寻常这家伙身子好些了,再与他争执此事。可是那谢寻常却是一病不起,一日日的昏睡,其唇齿渐显苍白,呼吸也是愈来愈弱。
不出三日,这个与他年岁相差无几的男子谢寻常,便匆然离世。
月色如墨的夜晚,寒山寺的院门再次被敲响,仍是那晚的男子,他背着那另一个男子。
“师傅,我朋友刚辞世,他心中有些积郁,我带他来贵寺超度。”
和尚显然没见过这般阵仗,他被吓得不轻,连跑带爬地去内院叫来那日的老和桑
老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