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周霁听见这一声清脆的响声,这才缓缓睁开眼。李沉舟就站在门外,一副痴傻模样目视着前方。
“怎么了?”周霁问道。
李沉舟没搭理他,仍是直勾勾地盯着不知何物。
周霁翻身下了床,他的脑袋仍是晕得厉害,但已然足够支撑他行走,他晃悠悠到门口,才发现这个家伙成了一只落汤鸡。
“你怎么弄成这样?”他不禁问道。
“嘘,你看那是谁?”李沉舟手指着一楼西南角的一张桌子。
周霁够着那横栏向下张望,看是没看清楚什么,人却是整个栽了下去,恰巧落在那寡淡女子面前。
如此一番,惹得众人哄堂大笑,那位西南角的客人自然瞧向了此处。
还没等得及寡淡女子扶起周霁,那客人已是一剑刺来,凌冽剑气一连劈开三五张桌子。
周霁本能地将那女子拉扯到身后,他操起一条长板凳,欲挡下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却听得“噼里啪啦”连连作响,那张长板凳从头至尾尽数裂开,丝毫没有消减其锋芒,长剑深深地刺入周霁的腰腹。
那人并未作罢,他兀自拔出,下一剑接踵而至。李沉舟见情形不妙,从高空落下一脚揣在那人胸膛,将其逼退了几步。
“就你们两个?”李承渊冷笑道。
李沉舟抽出身旁一人腰间佩剑,比在眉心,答道:“还不够吗?”说罢便抬剑而去,眨眼间已使出十来招,剑光晃眼。
这楼里的客人、姑娘哪里见过这般打斗,他们是逃的逃,窜的窜,再看已是人去楼空,唯独那寡淡女子站在原地,寸步未挪。
“你也快些逃走吧,这里危险。”周霁说着呕出血来。
女子道:“你的伤......可以吗?”
周霁裂开嘴笑道:“当然。”
“你就别逞强了,还是让我们来吧。”女子淡淡道,她的神色坚毅,又哪里是这花楼女子作态?
李沉舟势单力薄,加之兵刃拙劣,很快便落于下风。李承渊却是愈战愈勇,逐渐与干将剑的怨念化为一体,他随意挥砍,纵使李沉舟以气御剑,也未能扭转其败局,那柄拙劣的铁剑终于不堪重负,自剑柄处裂开,碎成了几块。
“碍事。”李承渊说道。
寡淡女凭空祭出好几把仙剑,照直向李承渊刺来。李承渊眉眼一闪,长剑轻挑便将其尽数化解,仙剑被弹开破墙百堵,商洛城一片狼藉。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黄口小儿,也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寡淡女严眉厉目,道:“你逆行天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李承渊不再墨迹,他高举干将,腾跃而起,冲破这楼阁苍穹,任世间怨气集聚于他的身体。
李沉舟抬目望去,他知道这阵仗,李承渊已然放弃人道,决心成魔。
“姑娘,可否借我二人几把仙剑用用。”李沉舟舔着脸说道。
那女子也不计较先前之事,她闭目凝神,竟是从身背长发之间又取出两把仙剑来,一一交给李沉舟与周霁。
“敢问姑娘师出何方?”周霁显然对此法门很是钦佩。
“张真人座下,鱼玄机。”
周霁喃喃道:“张真人?我听闻过他替天行道的事情,可当真是人中豪杰呀。”
鱼玄机瞥了一眼他,淡淡道:“这自不必你多说,咱们还是快些阻止李承渊才是。”
李沉舟望了眼这两人,如是万年之久。
周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愣着了,你保护鱼玄机,我来与那李承渊过过招。”
“我?保护她?”
鱼玄机不屑地说道:“你们二人只管自保便是,我一人来应付他。”说罢她扶摇而起,同时幻化出五把气剑环顾左右,那耀眼剑光颜色各异,可见其分属不同,乃是金、木、水、火、土的五行气劲。
周霁一脸艳羡,不禁感叹这女子道法超群。
李承渊余光所及,瞧见了身下的三人,他轻哼着落下一道剑气,这道剑气气势磅礴,笼罩住了整个商洛城。稍微高些的楼阁已是分崩离析,散落的瓦砾墙沙横飞四散,俨然一片世间末日之景。
李沉舟运气凝神,眼下唯有打破这头顶的“屏障”,才可逆转攻势。
淡蓝色的充盈气劲环绕剑身,李沉舟只手将其拨开,分流而出真气化作数把淡蓝色剑气,环绕在空中,它们快速旋转,一生二,二化作四,四连成八.........剑芒如漫天星辰,将百日演作黑夜。李沉舟继续作法,那一把把气剑扭转剑身,对准一点。
“喝!”锋芒无匹,万剑来朝,正是华山绝学万剑归宗式了。一把把气剑快速飞窜而去,直指那遮天剑压的中心,气剑依次跌落、弹飞,一点点地撕开了一条口子。
李沉舟大喊道:“就是现在!”
周霁弹跳而起,他脚踏仙剑为台,再次腾飞,直窜入李沉舟击开的裂缝之中。他感到了强烈的气势从四面八方向自己逼来,这感觉就仿佛自己身处深潭之中一般,窒息且绝望。
眼前的李承渊正在与干将剑进行着最后的共鸣,暗紫色的怨气将其包裹,他根本不知晓这三个貌不惊人的小辈,竟是破除了他的剑压。
周霁将手中仙剑竖于眉心,身下商洛千百之众已注定难以幸免,若是此刻无法阻止李承渊,下一个遭难或许就是这整片天地苍生。他只有一次机会,不成功便成仁。耳畔的哭喊声、楼宇坍塌声汇聚于耳,化作周霁心底的怒,手中剑锋也随之突显。
周霁抛剑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