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之中,喜气热闹,众人把酒言欢,喝到醺醺然。林勇正口若悬河地吹牛,忽然管家扶着一名青年进入厅内,青年浑身是血,气息衰弱,胸口被一支羽箭贯穿,已经走不动路,几乎是被管家拖进来,管家喊道:“大事不好了!”
方青和林勇认出这是剿匪队的成员小六,脸色一变,忙上前询问,小六眼睛半睁半闭,语若蚊蝇道:“七煞寨的人杀进剿匪队,死了很多兄弟,我……”
话没说完,小六便咽下最后一口气,七煞寨攻入剿匪队后,大开杀戒,他知道两位队长都在梅阳镇,于是拼命骑马赶来通知,却已经油尽灯枯。
“走!”
林勇和方青对视一眼,便要赶去,冯静启道:“我也去!”
方青抬手制止道:“山匪这回有备而来,可能会趁机扫遍三镇,你留在家保护冯叔和如意。”
冯静启看冯大海和冯如意一眼,点点头,方青和林勇让管家备上两匹快马,飞奔往锦溪镇赶去。
……
锦溪镇,剿匪队大本营中,尸体遍地,血流成河,连大雪都一时无法覆盖,血腥气飘荡于空,令人作呕。
两名男子站在不远处房顶之上,一人是个须发粗旷的头陀,疙瘩满面,脖挂念珠,手持方便铲,驼背严重。另一人衣衫破旧,胡渣青青,怀中抱着一柄剑,凌乱的发丝随风飘扬。二人皆望向地面,不发一言。
地面上,六当家一抖铁扇,甩去其上血渍,看着一个个嵌在厚雪中的圆球,甚为得意道:“我杀了十一个,五姐杀了十五个,七弟你输了,才八个。”
三人知道林勇和方青不在剿匪队,潜伏进来后一顿乱杀,三人还相约比试,看谁杀得多,剿匪队的成员们没有防备,且没有人是这三个匪首的对手,如鸡犬般被宰杀,惨绝人寰。
五当家用绢布擦着手中银鞭,问道:“刚才那人应该已经把消息传到了吧?”
小六是他们故意放走,为的就是让其通知林勇和方青赶来剿匪队,这是钟威计划的一部分。
七当家翁声道:“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五当家收好银鞭,望向远处屋顶那两道身影,点点头,随后对左右下令道:“那我们走吧。老七你去武沟镇,老六你去梅阳镇,记得灭冯家满门,我去杀那姓柳的,等那二人赶来,两位先生自会出手解决。”
楼上二人是江湖中人,那个头陀名叫癞头陀,而叫抱剑男子则是剑阎王,这两人都是皮肉境中的佼佼者,乃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心狠手辣,身背人命无数,他们被钟威请来,就是专门诛杀林勇和方青。
……
林勇和方青心急如焚,顶着风雪骑马奔行,很快赶到剿匪队,当二人翻身下马,看到眼前尸体横陈的景象后,一时愣住,两匹马都仿佛受到惊吓,嘶鸣奔逃。
回过神来,林勇连忙跑进场查看有无生还者,方青则巡视四周,忽然察觉到什么,抬头望去,看到了屋顶上的癞头陀和剑阎王。
“癞头陀,这小子倒挺机警,你来还是我来?”剑阎王依旧抱着剑,淡定问道。
“你来吧。”癞头陀伸手指向林勇,道:“我去杀这个壮一点的。”
说罢,癞头陀方便铲往下一击,脚下屋瓦碎裂,他飞身而出,稳稳落地,剑阎王紧随其后,身形飘逸,落地站在一具剿匪队成员的尸体上,依旧傲然抱剑。
“是你们杀的?”林勇血灌瞳仁,咬牙问道。
“不是。”
癞头陀踢开脚边一颗头颅,道:“这些蚂蚁又岂需我们动手,我们二人,是来杀你们两个的。”
头颅带着方青的视线,滚出去很远,那是一张惨白而惊恐的脸,方青还记得他叫大壮,才来剿匪队不久,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问这问那。
方青刚才见到这么多尸体时,身体有些发冷,此时却再无寒意,浑身滚烫如火,体内仿佛火山即将喷发一般,他不顾癞头陀和剑阎王,蹲身捡起两把长刀,其中一把抛给林勇,问道:“你杀哪个?”
林勇接刀一甩,挽出一朵刀花,刀尖斜指地面,另只手指着癞头陀道:“我杀这只癞蛤蟆!”
话音一落,林勇扑身而去,双手凌空举刀,重重砍下。癞头陀不慌不乱,脚一踢,竖立于地的方便铲横于身前,他双手持铲一推,只听一声金属交鸣,林勇力劈华山的一刀被挡下,癞头陀仅仅只是右脚后踩一步,甚是轻松。
林勇手一翻,横刀一划,切向方便铲一端,金属摩擦,火花四溅,癞头陀反应极快,手一松又立马握住,轻松躲开刀锋,顺势一铲抡向林勇。林勇连忙收刀一横,勉强挡住,却被震得踉跄后退。站定后,林勇看着丑陋不堪,背生驼峰的癞头陀,心中暗惊。
癞头陀成名已久,远非二当家那种新晋皮肉境能比,他早年苦苦求艺,却因身容太丑受到歧视,只有一所寺庙愿意收留,可他习得武艺后,反而叛出佛门,用习得的武艺去向那些曾歧视他的人报复,手上人命无数,凶名赫赫。林勇虽然一身沛力,可在如此凶徒面前,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而此时,方青与剑阎王也战至一起,剑阎王甩开剑鞘,运剑如电,剑鞘还未落地,他就已经挥出无数剑,四周一朵朵雪花落在地上,竟都被切成两半,或者好几半。
没人知道剑阎王的真名,也无人知晓其来历,只知道他用剑如神,谁见了他的剑,谁就会去见阎王,这便是他的外号由来,此人专接